怎麼今日扭頭卻另娶她人,竟未給她任何名份。
唐琳兒悲從中來,一時喘不上氣,俯身幹嘔起來,如意慌忙上前替她拍背,端茶替她漱口。
眼見着唐琳兒越嘔越狠,如意眉頭緊蹙,試探問道:“小姐,可要請個郎中來瞧瞧?”
“好端端的,瞧郎中做什麼!你還嫌我不夠煩麼?!”唐琳兒揮開她的手,正要反手抽她一個巴掌,卻猛然讀懂了她眸中的意思。
唐琳兒的手僵在半空中,思索一瞬低頭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怔了半晌道:“快去請個郎中來,悄悄的,要婦科聖手。”
“是。”
如意也慌了神,慌忙擱下茶盞就往外去了。
天色擦黑的時候,如意領着個郎中,鬼鬼祟祟地從角門溜進了唐琳兒院裡。
绯雲得了角門小厮的信兒,立刻去報與沈星晚知曉。
沈星晚正伏在案上看廣安公主送來的帖子,過兩日是廣安公主的生辰,邀她入宮赴宴。
沈星晚聞言,擱下帖子,略思索了下,吩咐绯雲:“你去探下,看她究竟得的什麼病。”
绯雲領命去了,親自去守着角門,待如意送走那郎中折返後,悄悄地跟了出去。
她一路小跑攆上那郎中,親切喚着:“老先生且等一等,我們小姐的方子可否再給重開一張?”
郎中聞言停下腳步,轉身很是疑惑,“老夫并未給小姐開藥方啊。”
绯雲一拍手,很是氣惱,“你這大夫,喊你來瞧病,莫不是糊弄我們,怎的藥都不開?”
郎中也莫名其妙,“方才不是說的很清楚了麼,小姐是害喜孕吐,并不需要吃藥,隻需靜養即可。”
绯雲谔然,繼而眼珠微轉,掏出一吊錢來塞進郎中手裡,賠笑道:“那敢情好,倒是我魯莽了,您别見怪,您可别提這茬兒,省的小姐怪罪我。”
郎中雖氣惱,但看在那吊錢的份兒上,到底沒說什麼,收下錢就走了。
绯雲立刻回去,将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沈星晚。
害喜了......
沈星晚皺眉,這麼快便害喜了麼?這才幾日啊?
旋即她心下了然,冷哼一聲。
可見這兩人早已勾搭成奸,并非近日才苟且,竟已然珠胎暗結了。
沈星晚忽覺胸腔裡一陣翻攪,惡心難受的緊。
她默然良久,吩咐绯雲去邀請唐琳兒兩日後同她一起入宮赴宴。
廣安公主生辰那日,唐琳兒一早便候在了沈星晚院外,待沈星晚起身梳妝,才進門來問候。
沈星晚打眼一瞧,納悶地眯起眼睛,“妹妹這是做什麼?”
唐琳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丫鬟服制,慣是那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樣,怯生生地說:“琳兒沒有收到帖子,想着該同上次那般......”
好一招以退為進,沈星晚心中嗤笑,面上仍陪她演着,一拍手,恍然道:“哎,怪我怪我,你已入了沈氏族譜,是我嫡親的妹妹,怎會沒有你的帖子呢。”
她笑着起身去桌案上拿起帖子,“早送來了,我忘了給你送去,你瞧。”
那其實是沈星晚特意去拜托廣安公主請來的帖子,廣安公主的生辰宴會,三皇子也會去,她怎能不創造機會,好讓他們一家三口團聚呢。
唐琳兒喜不自勝,忙過來接了帖子,來回翻看,果然是單邀請她沈府唐小姐的。
她欣喜了一下,忽又想起些什麼似地,神情落寞了下來。
“怎麼了?”
唐琳兒抿唇,有些遲疑,“如此盛宴,戶部尚書小姐她們...也會去罷......”
沈星晚失笑,“怕她們作甚,若三皇子不成,還有那麼多皇子呢,再不濟,王公貴族多的是,我們沈氏的女兒還愁嫁不成?”
“倒不是......唉...罷了......”
唐琳兒欲語還休,沈星晚催促她去更衣,别誤了時辰。
待唐琳兒精心打扮與沈星晚相鄰落座時,當真是一對姐妹花,豔光四射,引得衆人目光追随。
正值春末,廣安公主也不知靡費了多少,竟為衆人備了深秋才有黃滿膏肥的蒸蟹。
沈星晚命人細細剝了,将鮮美蟹肉端給唐琳兒,親昵催促:“快趁熱嘗嘗,涼了腥氣。”
唐琳兒微微蹙眉,顯然聞不得那蟹味,婉言推脫道:“蟹肉太過寒涼,我近日腸胃不适,不宜食用,還是姐姐享用吧。”
孕婦不宜吃寒涼之物,看來她很想要生下這個孩子。
沈星晚一探便知,心下了然,提起一壺酒放在她桌上,“無妨,溫了姜蕊酒,專解蟹肉寒涼,你喝一杯暖暖。”
“我,我肚子不舒服,也不宜飲酒。”
“噢,這樣啊。”沈星晚勾唇淺笑,意味深長地看着她,“那還真是可惜了。”
唐琳兒不知如何解釋,遠遠瞥見三皇子離席去更衣,趕忙也站起身來,“姐姐,我腹中不适,想去歇息一會兒。”
沈星晚自然應允,順口說了幾句關切的話。
唐琳兒心不在焉,草草應了幾句,提起裙擺匆匆往三皇子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