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霍從舟果然如賀今所說的碰了壁,景裴不客氣地笑了一聲。
那聲音不大不小,落入霍從舟耳朵裡,讓他扭頭看了過來。
“阿景,”霍從舟的眼神幽怨又窩火,沒了以往的心高氣傲,看着居然還有一絲可憐,“你笑什麼。”
景裴一副“啊怎麼被你聽到了真是失禮”的表情,說出的話卻字字錐心,更加過分:“笑你活該。”
站在一旁的賀今聞言差點被嘴裡的飯團噎死。
他敬佩地看向景裴,眼裡帶着點不可思議。
賀今:貼臉開大啊?
賀今默默咽下嘴裡的食物,又默默地向外挪了一步,一邊想着降低存在感,血别濺身上,一邊想着待會兒要是真打起來,他該幫誰。
拉偏架吧,賀今想,讓他也偷偷給霍總來兩下。
有點期待了。
霍從舟聽了景裴嘲笑的話,倒沒有生氣,大概是覺得理虧,畢竟确實說得挺對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煩躁,懊悔,不安。
想起方才鐘許醒來後那平靜如死水的絕望眼神,那一句話都不願和自己多說的拒人于千裡之外,他的心就像被狠狠攥住般酸澀無助。
“我該怎麼辦……”他喃喃自語道。
景裴拍了拍霍從舟的肩,語氣客觀:“在你學會平等地對待他、尊重他之前,别說什麼愛不愛的了,聽着讓人挺莫名其妙的。”
賀今内心點頭。
“以及,沒事少折騰。我要是年紀再大個幾歲,隔三差五這樣給你收拾爛攤子,白天要上班,晚上還沒得睡覺,遲早猝死。”景裴說着,瞥了同樣來來回回忙了一夜至今沒休息的賀今一眼,補充,“賀助也是。”
賀今内心狂點頭。
“從舟,你活得太順遂了,覺得什麼都是應得的。”景裴笑眯眯的,言簡意赅地做出最後總結道,“多吃點苦頭就好了。”
賀今内心恨不得把頭點斷。
正确的,中肯的,一針見血的。
景醫生,嘴替。
霍從舟被景裴說得啞口無言,沉默半晌,苦笑了一下,附和道:“是啊,是我活該的。”
景裴見狀眉峰微挑,心想會反思就是還有救。
下一瞬,霍從舟擡起頭,急切,又鄭重地拜托着景裴:“阿景,外公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