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今向來是個不愛糾結與内耗的人,自由自在,又自尊自信。
在一起的這幾個月以來,他有想過,但卻從來沒有問出過這個問題。
因為比起語言天花亂墜地描述,他更喜歡直接從行動中去切實地感受。
而他的确也已經感受到了。
景裴那真摯坦誠的、溫柔如水的、毫無保留的喜歡和愛。
現在提起,與其說是求證和确認,倒不如說是一點床笫間耳語的升溫小情趣。
景裴的思緒随着這個問題飄散了一下,下一瞬,凝眸回神,垂眼望着賀今的側顔,目光落在他挺拔的鼻梁和細長的睫毛上,微微笑了。
其實最早還在國外留學的時候,他就聽霍從舟提起過一嘴,說是招來的一衆秘書、助理以及高管裡,同為京大畢業的那個學弟最合他心意。
能力強,情商高,有眼力見,做事漂亮,長得也盤靓條順的,所以入職才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已經成了他手下的首席。
霍從舟的性子有多挑剔和難搞景裴是了解的,能讓他有這麼高的評價,景裴自然而然地便對素未謀面的賀今産生了一絲絲興趣。
不過今年年初回國之後,他忙着自己的工作,并沒有過多地再想起這件事、這個人。
直到被霍從舟拖出來喝酒,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見到了本尊的面,才知道他所言不虛。
确實,就像霍從舟說的,賀今長得很好看,腰細腿長,一張臉更是優越得讓人見之不忘,難以忽略。
可他似乎又不僅僅隻是漂亮。
雖然在交流時賀今低眉順眼的,表現出來的态度也是十分恭敬謙和,但景裴能敏銳地感覺到,他這個人本身是有個性和傲氣的,眼角眉梢流露出隐約的鋒芒,銳利,卻不刺人,如同平靜無波的水面下湧動着深沉暗流。
那天賀今将一切都安排妥帖後,霍從舟便讓他先回去了,他也沒有再給衆人一個多餘的眼神,颔首應好,然後利落地轉身告辭。
包廂裡的熱鬧繼續沸騰着,霍從舟扭頭見景裴看着門口的方向若有所思,也沒多想,笑了一笑,随意揚揚下巴,說道:“他就是我之前和你提過的那個,賀今。”
景裴垂眸,斂下神色與情緒,拿起玻璃杯喝了口酒,淡淡地嗯了聲。
從那時那一面起,他就對賀今留了意。
再後來因為霍從舟和鐘許的三天一小折騰,五天一大折騰,他和賀今開始時不時地遇到、接觸,但也僅是簡單的點頭之交,禮貌又客套。
賀今的邊界感很強,公是公,私是私,客氣疏離,像個為工作而生的精密機器人。
這愈發讓景裴有了些探究欲,總不自覺地被吸引。
但至此為止,他對賀今都隻不過是有點好感,要說真正動心的瞬間……
“全國經濟論壇那天,晚間的宴會上。”景裴摟着賀今的肩,緩聲開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