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目不轉睛地看着一個人,發自内心地稱贊一個人,理所當然地詢問一個人的時候,很難有人能條理清晰地思考,而不是迷迷糊糊地被你牽着鼻子走。
蘇夢枕卻不是。
他依舊能思考,而且很清晰、很有決斷。
他依舊微微揚着頭,眼神還是你所喜愛的那種微亮,于是他問道。
“複仇即公義?”蘇夢枕問,“你和六分半堂有仇?”
“六分半堂?我為什麼和他們有仇?”你納悶道,“你的人被策反了,有仇的不該是你麼?”
你忽然想起剛剛開啟的陣營模式,咦了一聲:“你和六分半堂有仇,難不成你是金風細雨樓的人?”
蘇夢枕一挑眉,仔細看着你,你似乎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你難道不知道他是金風細雨樓的樓主蘇夢枕?”白愁飛看着你,似乎在看一個令人驚奇的事物,“那你為什麼還敢冒冒然殺死這些人?”
你瞥了一眼白愁飛,懶洋洋地說:“我已經說過理由了。”
白愁飛又驚奇道:“為了一雙眼睛?你不怕招緻六分半堂的報複嗎?還是說你不知道六分半堂多有勢力?”
“「欣賞」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
你輕笑一聲,想起了自己之前看過的一本書裡的話,很适合用在這裡。
“六分半堂如何?金風細雨樓如何?”你微微仰起頭,“這天下,還沒有什麼東西能左右我(玩家)的選擇!”
“「天下無人不可殺我,我亦無人不可殺!*」”
你懶得再重複,隻是看着蘇夢枕問道,“你的回答?”
“走!”蘇夢枕說,“古董叛了我們,賣了五百名兄弟,我叫花無錯去逮他回來,結果,花無錯卻也背叛了我們。”
他雙目中又發出寒火:“哪怕花無錯也死了,這筆賬也得好好算算。”
蘇夢枕複又問師無愧道:“你認為那些殘兵敗将會退到哪裡?”
“破闆門。”師無愧說,“我有六分把握。”
“足夠了。”蘇夢枕點點頭,“兵貴神速,走吧!”
蘇夢枕的手下迅速整理好自己準備出發。
白愁飛禁不住揚聲道:“喂,好歹那些弓箭手是我們打敗的,我們也救了你,你也不謝我們一句,謝這姑娘一句?難不成蘇樓主被美人的誇贊迷了心智,被美人的容貌迷了雙眼?”
蘇夢枕淡淡地說:“我從來不在口頭上謝人的。”
王小石問道:“那你也不問我們的姓名?不問我們,也要問這位姑娘吧?”
“還不是時候。”蘇夢枕說,“等大仇得報也不遲!”
趁着蘇夢枕在和白愁飛王小石交流,你丢了個醫術鑒定給蘇夢枕和他旁邊的人,然後你震驚了。
不為别的,蘇夢枕的血條竟然隻有一絲血皮都,上面還有一堆哪怕你這個半吊子的醫術都能檢測到的病痛debuff,每秒都在掉血,要不是蘇夢枕内力深厚,現在他當場就能開席。
牛逼,真牛逼。
你歎為觀止。
你又扔了個醫術鑒定給其他人,其他人倒還好,基本上沒什麼大問題。
你看着那隻剩血皮的血條欲言又止,真的忍不住給它填滿的欲望——誰打團帶殘血啊!
你看了眼好友系統,确定蘇夢枕在自己的好友名列裡,想了想丢了一瓶「紅藥*大」給蘇夢枕。
“給你治傷的。”這樣說着,你又反應過來你們才剛認識,他不一定會用,于是勉勉強強補充了一句,“是好藥,花滿樓都說好。”
花滿樓的名聲實在不錯,可誰又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拉了個名聲不錯的人出來呢?
蘇夢枕接住紅藥,看着這紅彤彤的藥水,也沒有半點猶豫,拔了藥塞就灌了下去。
“樓主!”
倒是師無愧和茶花他們緊張得不行,蘇夢枕灌下紅藥之後效果立竿見影,面色瞬間紅潤了許多,連咳嗽的感覺都沒有了,他直直地站着,如一杆青竹,好似他從來沒有生過病一般。
胸中丘壑,眉眼江山。
真的很好看啊,蘇夢枕。
你這樣默默想着。
雖然是蘇夢枕自己決定要喝你的紅藥的,但他也沒想到這個紅藥效果這麼好——他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這樣充足的氣血了。
他甚至有種錯覺,好似自己身體裡的寒病都已消失。
但他沒有聽錯你說的話,你說的是「治傷」而不是「治病」,所以他的病自然是沒好,那些錯綜複雜深入骨髓的苦痛也并沒有離去或者減弱。
蘇夢枕的狀态實在是太好,好到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沃夫子瞪大了眼睛,茶花說不出話,就連師無愧都喃喃嘟囔着什麼,更别提白愁飛和王小石了。
這樣的神藥,能當做普通金瘡藥随随便便就扔出來嗎?
“難道那位花滿樓花公子沒有告訴你,這樣的藥不能随随便便拿出來嗎?”王小石有點擔憂,有點詫異,他看出來你是個初出茅廬的江湖人了。
你看着終于填滿的血條滿意地點點頭,漫不經心地說:“說過啊,可蘇夢枕敢喝我的藥,不已經把我當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