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程赫東也住二樓,而且還是在她隔壁。
說實話,許桉意腦子有一瞬間懵了下。
怎麼會這麼巧……
難怪剛才這人讓她選房間的時候避開了樓梯口那間,原來是他在住。
許桉意幹幹巴巴地開口:
“挺巧的,老闆也跟租客住一層嗎?”
她以為程赫東作為民宿的老闆,起碼住的應該會跟她們不一樣。
程赫東言簡意赅地解釋:
“裝修的時候一樓房間改成健身房了,向栩陽的房間也在一樓,吵。”
就這麼光明正大地表達嫌棄,也不知道向栩陽有沒有打噴嚏。
許桉意跟着揉了揉鼻子。
“房間裡面有WiFi密碼,名稱就是民宿的名字。熱水器可以正常用,用的時候記得把電源拔了,注意安全。喝水需要到樓下茶吧機接熱水,一樓公共區域你都可以随意。”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程赫東一五一十地交代着民宿入住的細節,頗有種雷厲風行的架勢,可謂是細心周到極了。
許桉意連連點頭,接着又搖了搖頭:“暫時沒有了。”
“嗯。”
程赫東接着道:
“有問題随時找我,直接敲門或者發微信也行,之前跟你聯系的微信就是我的私人微信。”
許桉意應了聲好。
看着程赫東轉身下樓,她才進了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房間裡安安靜靜的,許桉意又處處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确保沒什麼問題,才打開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民宿訂了一個月,所以她帶的東西也不算多,都是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品,裡面最貴重的就是她的相機和鏡頭設備了。
身上背的包實在裝不下,許桉意幾層幾層地包裹厚實塞進了行李箱裡面。
翻出來檢查好幾遍,看沒什麼問題才放下心來,畢竟這可以說是她的飯碗了。
許桉意是一名美食博主,大學學的是廣告學,畢業後選擇直接就業,找了份對口的新媒體運營的工作,幹了将近一年。
但之後因為工作環境高壓,加上長期加班導緻腰肌損傷,索性辭職自己摸索了條美食博主的賽道,全職拍些自己做美食的教程視頻,兩年多下來也積攢了小幾十萬的粉絲。
但身為自媒體博主,最不可避免的問題就是内容沒新意,數據下滑,她也一樣,就連過去最愛惜的相機現在也成了拿起來不知道怎麼用的東西。
葉瑩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許桉意已經經曆了長達兩個月被創作瓶頸反複折磨的日子,賬号也斷更了近一個月。
頭腦一熱選擇來蘆川也有部分原因是職業内耗,許桉意覺得自己真的可能需要換個地方纾解心情了。
至少目前看來,來這裡好像還算不錯。
許桉意把行李箱裡的東西都掏出來,彎腰來來回回整理了差不多快有半小時,才算勉強理完。看着腳邊掉輪的箱子,也懶得管,就那麼暫時攤開着了。
坐了一天的車,再加上又收拾東西,她本來就有點兒小毛病的腰也隐隐困疼,仰躺在床上舒服得不想動。
餘光瞥見床頭小桌子上的綠色便利貼,許桉意撕下來湊近看,才看清那是用黑色水性筆寫着的民宿WiFi密碼。
字迹蒼勁,能看出來明顯的筆鋒和頓挫,像是學過,有功底。
許桉意覺得這字應該不像是向栩陽寫的,更像是程赫東,有種字如其人的感覺。
按着便利貼上的密碼輸進去,很快就顯示已連接,莫名的,許桉意覺得自己和這裡的聯系似乎更緊了一些。
躺在床上歇了一會兒,樓下突然傳來喊聲,隔着房間的木門,顯得有些悶重。
許桉意起身開門,走幾步就看見向栩陽站在樓下多功能廳,端着一大盆紅紅的東西仰頭朝着她笑:
“桉意姐,吃棗不,剛摘的。”
對着這種熱情邀請的語氣,許桉意不太能說出口拒絕的話,索性下了樓。
兩人坐在沙發上,一邊一個,向栩陽邊吃邊瘋狂安利;
“你嘗嘗,這棗可脆了,十月第一茬,包甜的。”
許桉意往嘴裡放了一個,的确是很脆,輕輕一咬就裂開了,瞬間就能感受到直達舌尖的甜味。
她之前在京溪的時候網購過一小箱冬棗,但是沒什麼甜味兒,吃到最後被她做成了冬棗雪球,也算是消耗完沒浪費。
“甜吧。”
向栩陽看了眼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也覺得甜,語氣頗有種驕傲感,不知道的以為這棗是他種出來的,到底是二十歲,未完全脫去少年氣。
許桉意也不煞風景地順着他點頭贊許:“是很甜。”
向栩陽連盆帶着棗往她那邊推了推,格外大方:
“那你多吃點,管夠,不夠我再去摘。”
許桉意笑着說謝謝,像是想到什麼,往四周掃了一圈,才細聲問道:
“你們老闆不在嗎?”
怎麼隐約有種吃獨食的感覺。
向栩陽又清脆地咬了一口,囫囵着嗓音回答:
“你說東哥啊,他去給村裡人送東西了,接你不是正好去市區嘛,他順路給村裡人捎點東西。”
許桉意這才想起來坐上車的時候後座堆那麼多東西,原來是給村裡人帶的。
蘆川偏僻,平時買東西就近也就是鎮上,但鎮上也不全,很多東西沒有。市區又太遠,去一趟的确不容易。
暗暗的,許桉意心裡覺得程赫東這人的形象似乎又高大上一層。
和很多年輕人不太一樣,村裡的生活他完全自如且更甚處理得很好,這人做的事也和他表面冷漠的形象一點不相符。
“對了,說起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