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栩陽随意地問起來:“桉意姐,東哥你倆回來的路上繞道了啊?”
許桉意思索了下回答:
“沒有。”
一時沒懂他怎麼會這麼問。
向栩陽皺了皺眉,這個角度看,他眉宇間和程赫東還是存在點兒相似,但程赫東皺眉的時候眼神也會跟着變,不自覺地帶着震懾。
接着,許桉意就聽見向栩陽說:
“沒繞遠還這麼晚回來啊,東哥中午吃完飯不到一點就開車去車站了,你車次不是兩點就到了。”
許桉意這時候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想起來自己還在火車上告訴程赫東晚點出發,那會兒他其實已經到了吧。
因為自己原因讓别人等這麼久。
許桉意臉上湧上些許愧意,輕聲解釋:
“火車晚點了。”
向栩陽沒在意地接話:“奧,那就正常了,我來的時候也是,這趟車老愛晚點。”
說是這麼說,但許桉意心裡還是不太舒坦,終歸是自己的原因,總覺得好像欠點什麼。
她也清楚自己的毛病,不擅長接受别人太多好意和照顧,愈發這樣她反倒會有壓力,病态似的。
一旁的向栩陽完全沒察覺到她的神情,連吃了幾個棗之後停手了,但嘴上不停,一副背後說人閑話的偷摸感,小聲地問許桉意:
“桉意姐,你有沒有覺得東哥這人特沒意思,賊老成,還沒三十呢,一點兒沒有我們年輕人的激情。”
許桉意覺得自己都挺沒意思的,更沒資格說别人沒意思了,還是背後悄摸議論。
她嘴唇動了動,不知道怎麼說,于是說了個特别中肯的詞:
“還好。”
平心而論,她好像也沒覺得程赫東無聊。
“還好?”
向栩陽提了點兒音量:“我怎麼是一點兒沒感覺哪裡還好。”
“不過……”
他話鋒一轉,表情都帶上激動和羨慕:
“抛開性格不談,東哥自身夠硬啊!該說不說,最近他這種在互聯網上不是挺吃香的,怎麼說來着?”
“寬肩挺拔,悍腰有力,滿滿荷爾蒙迸發的男友力!”
許桉意雖說理解他思維跳脫,但冷不丁轉到這個話題上面,她也是一點兒沒有防備。
最要命的是,她腦子裡居然順着浮現出了初見程赫東的形象。
寬肩嗎?不虛假,隐約記得是挺寬的。
腰?看着好像是窄而有力。
但,這些關她什麼事兒啊!!!真要命了。
許桉意意識到自己思想被帶偏了,沒禁住打了個驚顫,她是在想什麼啊!
向栩陽可能就是碰個人随便聊聊,但是許桉意不知道回答什麼,更何況這種話題好像有點兒深入了,不太适合輕松聊。
許桉意嗓子動了動,試圖把話題扭正,略顯委婉道:
“網上這些我不怎麼了解,但,程老闆人是挺好的。”
不知道怎麼就戳中了向栩陽笑點,隻聽見他噗嗤一笑。
沒等許桉意問,就看見他扭臉朝着小院兒的方向招呼了句:
“東哥回來了。”
程赫東跨着大步子走進來,看見許桉意也在,像是示意嗯了一聲後走到了茶吧旁,倒了杯水仰頭喝着,喉結跟着上下一動一動的。
看樣子是挺渴的,一大杯水幾秒就被他喝得幹幹淨淨。
程赫東放下杯子,往許桉意旁邊的獨立沙發上坐下,閑聊似的問:
“在聊什麼?”
這人一坐下,自帶的壓迫感就來了。
許桉意不自覺地把自己面前那盆冬棗往程赫東旁邊推了推,看了他一眼就移開視線,心虛似的,沒接話。
還是向栩陽嘴上沒有個遮攔,直說道:
“我跟桉意姐正着聊你呢,你可正好就回來了。”
“聊我?”
程赫東看起來不太在意,也沒不高興,隻是習慣蹙眉:
“我有什麼好聊的。”
許桉意有意朝向栩陽使眼色,但動作太隐晦,向栩陽也壓根沒注意,自在地往沙發背一躺,随口道:
“聊你好呗,桉意姐正誇你人好呢。”
不容忽視的視線轉眼間落在自己身上,許桉意不得不擡頭迎上程赫東深邃黝黑的眸子,後背倏忽一緊,也沒否認,順着話接下去:
“對,我倆是在說你人挺好的。”
許桉意這會兒特别後悔,她就不應該下來吃這個棗,更不應該接向栩陽的話。
程赫東臉色沒變化,倒是傾身拿了個棗往嘴裡放。
過了幾秒後微微往許桉意那邊側了點兒身,眼神裡摻了些興趣:
“聊完了嗎?要不要展開說說,我這會兒湊巧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