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心同花順。
“南裡先生擊中滿堂彩牌型,三條Q和雙10,”荷官小姐淡淡道,她投來一個鼓勵的眼神。“Margarita小姐擊中同花順牌型,紅心同花順…恭喜Margarita小姐赢下彩池。”
“我真的很幸運,對吧?”賭徒小姐收下他四分之一的黑色籌碼,笑得如此真摯。
如此灼眼。
他放在牌桌上的手悄然攥緊。
第四局。
嗯。南裡擡頭看向對面——奇怪。
Margarita這局沒有遮牌,但花紋也消失得幾乎不見。他能确認對方沒有A,但應當是好牌。不是因為暗紋,而是因為對方在抽到好牌的時候,尾指會微微翹起,不管是執牌還是推籌碼時都一樣。
“下注,3億。”
“Margarita小姐這局意外的保守呢。跟注,3億。”
第二輪的翻牌是:方塊Q、草花Q和紅心A。
兩對。一對Q,一對A。
Margarita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
“這張紅心A,原來是在這個位置的嗎?”
荷官小姐的手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她艱難地轉頭,對上了Margarita冰柱一樣的視線。
“Margarita小姐…”
“Fold(棄牌)。”Margarita冷冷地打斷了她。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女人還會記牌?她撫在牌上的手指微微顫抖,下一秒,閃着銀光的鋒銳之花在她眼前綻放,她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鑽心的疼痛就讓她癱軟下來。
Margarita握着那把插在她左手手背上的折疊匕首轉了兩下,忽然又重新微笑,轉向南裡晴琉:“南裡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換一位荷官,再換一副牌,請問可以嗎?”
南裡晴琉臉色很差,他雙手交疊擋住了下半張臉,手肘支在賭桌上,頂光讓額發的陰影遮去了他眼底的神色,“請便。”
良夜俯身輕巧地拔出了匕首,“小姐,你的尾指我就不要了。你的假切學得還不到家,水雲袖也不是這樣玩的。”
他輕柔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在戰栗着的荷官小姐耳邊低語:“畢竟不是誰都像你這麼倒黴,會遇上我。”
遇上一個當過監場的荷官。
末世裡賭的不是錢,不如說在金錢還能正常流通的情況下根本就不配叫做末世。大家都是直接賭食物、物資,藥劑…他甚至見過一個男人把自己丁點大的孩子摁在賭桌的籌碼位上,隻為了一筒針管。
那才是真正的鲨魚在厮殺。
新的撲克牌很快被換上來,這次良夜選擇驗牌,他單手開扇查看了一遍,用牌掩住了自己下撇的嘴角——這次居然沒動手腳,多少叫他有點失望。
“我希望這次的荷官能由我來選,您看可以嗎?”
南裡晴琉看他隻露出一雙笑盈盈的眼睛,忍不住敲了敲牌桌:“…可以。”
左不過拉來一個手笨的。
賭徒小姐食指一彈,還沒被去掉的鬼牌Joker回旋飛出,一角釘在牆壁上。
撲克牌正下方站着一個端着托盤的金發侍應生,反應極快,已經在看向這邊,警惕半秒間就轉化為錯愕,但要蒙騙過良夜還有點困難。不知道南裡晴琉發現沒有。
不管他是誰,反正他是自己的手氣選中的荷官了。
良夜對他勾勾手指,“你過來,當我們的荷官。”
可能是錯覺,他聽見耳機裡的Stinger好像突然打了個聲音不太對勁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