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先生悶笑一聲,“小瘋子。”終于站起身來,又踢了他一腳,對旁邊的同夥道,“綁好了,看住他。”
良夜榮獲被捆四圈麻繩的至尊VIP專享待遇。
他環視四周,發現所有人質都被聚集在摩天輪下,人數近百,遊客和遊樂園員工們混雜在一起。歹徒有二十幾人,全數持槍。
棘手。
這應該是一場恐怖襲擊。
他這是何等的幸運E啊。
他正感歎着,剛才被重點關注的那個抱着小孩兒的女人别開臉,回避了他的目光。他淡然地掠過她,沒有太在意。
直到匪首扯着一個女孩站起來,走到所有人目光範圍的中心。
良夜喉頭突然哽住了。
這個人他認識。
——是深津芽衣。
她應該就是約他見面的人,自從上次偶然見義勇為過後,兩人可能保持了穩定的聯系。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有機會影響一下過去的自己看看手機訊息。
少女的啜泣聲被匪徒的宣言所掩蓋:
“我們會把她塞進摩天輪車廂,等到她到了最高點,就炸了控制台。”
白裙上用鋼纜纏繞着看上去就極為醜陋恐怖的炸.彈,她的雙手被綁縛在背後。
“炸.彈爆炸的時間是半小時後。”
“我們允許一個人跟她一起上車廂,我會給這個人手機,你不管是報警還是打電話給家人說遺言,都是你死前的權利。”
“怎麼樣?”
人質們的臉上隻有恐懼之色,他們面面相觑。
他閉上眼,并不想看。
在他思索匪徒要求的疑點之前,良夜果然很努力地把他被綁得難舍難分的手臂往上擡了擡,引起了匪首的注意。
“你想陪她一起死?”匪首笑道。“你不是還要當警察嗎?”
“警察不就是罪犯和人民之間保護他們的最後一道防線嗎。”他反問。
“你真的挺有意思的。”匪首一招手,他就看見自己那個被收繳的背包迎面飛來,砸在他臉上、落在懷裡。
麻繩被解開,手腕上隻有一圈淤血和紅痕,右手腕更嚴重——剛才被踩的就是這隻手,視覺效果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多虧他剛才演得好,說到底暫時隻有皮肉傷。
“把你的手機拿上。”匪首掃了一眼他的包裹内容物,取笑道。“要不要帶上紀念物陪你一起死啊?”
良夜搖搖頭,“不,這些都是禮物。”
“那就好好保管吧。可惜你沒命送出去了。”
他取走自己的手機,果然信息列表裡有備注為深津芽衣的聯系人發來的邀約。
手機電量不多了,他揣進衣兜。
匪首在把兩人塞進摩天輪車廂前,用槍管拍了拍他的臉,刻意從破損滲血的嘴角碾過,見良夜面色不改,他露出了最後一個笑容。
“下輩子别浪費這個腦子和這張臉,去歌舞伎町你說不定賺得更多。”
“永别了,短命的小警察。”
良夜坐在車廂的地闆上,稍微安慰了兩句六神無主的深津芽衣,從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了三樣東西。
除了被允許帶上來的手機以外,還有他剛才在各種遊戲裡赢得的“零碎玩意兒”:
小螺絲刀和袖珍剪線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