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Gimlet笑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其實沒打算非要跟他們掩藏我是鹿野司這件事。想要确定一個人的真實身份,對偵探來說有太多種辦法,隐藏是毫無意義的。”
良夜點點頭,虛心受教:“你說的對。”
“那你為什麼要用這個身份證明登船?”
“為了防Stinger。”Gimlet坦然道。“‘榮傳空蟬’是我隻針對Stinger和南裡财團調查網的身份,從不假于他人手。”
“……”良夜無語。“你們到底有什麼愛恨情仇,我真的不理解。”
“明明Stinger她那麼喜歡‘鹿野司’,卻也恨不得Gimlet立刻就去死。”
Gimlet看起來不太想回答,他也沒強求。擺擺手:“我回去睡覺了,晚上再出來吃晚餐。”
“你的作息…”
“你跟一個半夜接到電話就得爬起來殺人的家夥談作息?”
良夜手動把自己和嗤笑一起隔在門外。
他鎖門之前跟Scotch打過招呼,說自己會睡得很沉。
[檢測到玩家“契合度”已達到45%]
[為您開啟特殊記憶副本“光陰無追”——]
系統的台詞是不是換了?他緩緩放松身體,任由意識沉入深海。
…
“救救她。”他被冷意浸透了,濕重的外套壓垮他整個人,懷裡的女孩陷入昏迷,鮮血染紅他一片衣襟。他緊緊地抱着自己年幼的搭檔。“她還有救。我們會很有用的。”
他理智且冷漠地勸說道:“我們會帶來更大的價值的,如果赤朽葉能活下來,她能為組織帶來的價值會超過今天使用的藥劑和醫療設施。”
正常來說望月良夜不會這麼做。他隻會計算利害,權衡得失。
但是赤朽葉昭在這個最優先前提是保全自己的情況下為他的失誤埋單,所以他有義務試圖讓她活下來。
“你們前兩天不是很風光嗎?行動組的小毒蛇。”
年輕的科研人員雙手抱臂,臉上勾勒出嘲諷的笑容。
“打着Gin的旗号來科研組裡抓老鼠,格殺勿論說得真好聽。”
“還沒拿到代号的成員,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這是歪理。如果Gin在場的話,是不會給赤朽葉死掉的機會的。她能和他一起活到現在就證明有被組織培養的價值。眼前人隻是一時意氣,會付出代價。他争執無用,報複也不能是現在。
于是他合理判斷:我應當示弱。
他盡量讓赤朽葉躺得舒服一點,然後用最恭敬的姿态彎腰下去。
對方好像很吃驚,沒有想到他會行叩首這種禮。
“對不起。是我太傲慢了。”
他默默計算她的恢複能力。
“求您、施舍我們一管藥劑。”
“隻要一管就好,她要死了。”
他仰起臉來時,血液從額頭的傷口裡流下來,猩紅蔓延過眉眼、流淌至臉頰。當他第一滴血落地,對方才從那種像是被鎮住了的狀态裡反應過來。
“沒有了。”成年人的語氣居然很慌亂,“我們沒有藥劑。”
“今天行動組那邊出了岔子,所有的FPRY都調走用了。”
他立刻調整表情變成一種恰如其分的絕望,發出的聲音是控制好的顫抖:“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科研人員終于受不了他了,“你自己有辦法!”
“你也是Heal系列的實驗體吧、你可以用你自己的血救她。你自己有刀吧、還用我教你嗎?”
成年人轉身離去的腳步很慌亂。
男孩在他背後恢複了面無表情,若有所思了兩秒後,拔出匕首劃破了自己的手腕,然後掰開搭檔的嘴,把傷口處塞進她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