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任務“秋日花火”完成]

[恭喜您，“契合度”+5%]

[您的“契合度”已達55%，可開啟記憶副本“與光同塵”。]

良夜的目标是最近的安全屋，他随意闖入，昏了頭，看見正在廚房裡簡單對付夜宵的Scotch身影，才想起來這恰好是Whiskey最近通用且常用的據點。

換作之前他可能會來一句“不好意思打擾了我這就走”，但Casablanca不會。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及時止血、然後回到研究所去開副本。

這樣想着，良夜越發用力地摁住還在湧出血液的傷口，疼痛令思緒清明：“醫藥箱在哪？”

Scotch放下手中的碗碟，給他從電視桌下拎出醫藥箱。很好，都是他需要的。

良夜又支使他去将工具箱也拿來，他把黑色内襯撩起來，下擺叼在嘴裡，低頭去看，白皙腰腹上一片血肉模糊，視覺對比挺強烈。把尖嘴鉗探入傷口，懶得去研究機關，幹脆直接把深深嵌入皮肉肌理的倒刺彎鈎一類統統弄碎，再一個個夾出來。

有着更劇烈的疼痛比對，已經令他習慣的、随時都在的那些來自神經末梢的疼痛倒不算什麼。良夜一時間竟然有點惬意。

Scotch摁下促進愈合的止血噴霧，在他傷口上噴了一通，像液體敷料似的。因為自己動手确實有點不方便，所以良夜任由他幫忙纏紗布。

“要不要來一針FPRY-3678？”Scotch問。

良夜搖頭：“那玩意兒對我沒用。”

确認紗布纏緊、不會阻礙行動後，他站起身，将沾了自己血迹、能留下DNA信息的東西都打包帶走，“謝謝、我走了。”

對已經知道他的DNA和“望月良夜”匹配的Scotch來說，回收這些東西實屬多此一舉。但“Casablanca”不應該知道這件事，他現在的行為也是謹慎的代号成員應該做的。

Scotch說：“這片街區馬上就是下一次巡查。”

不錯，把你真正的同事工作規律摸得門兒清啊。良夜想。這可以理解為是變相地允許他留在這借宿一晚嗎？

“我急着回實驗室。”他回答。

Scotch沒有再多作挽留，但他掠過良夜的那個眼神裡暗藏的某種情緒讓黑發殺手心裡一緊：景光這個反應、該不會是以為實驗體都是凄風苦雨的小白菜吧？

他也沒有必要和立場去解釋，遂就這樣沉默離開。

防盜門落鎖後，隐藏在樓梯陰影裡的情報專家才緩步走出，他抱着手臂倚靠在牆上，目光落向正在收拾Casablanca留下的一片狼藉的幼馴染：“小心點。”

降谷零提醒道：“别弄混了啊，Scotch。”

“把不同類的藥品放在一起的話，需要的時候拿錯就糟糕了。”

“我知道。”諸伏景光回答，他将醫藥箱放回原位。狙擊手伸手探入衣兜，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那個始終未曾得見天日的禮物。

“别擔心，Bourbon。”

他把那隻藍色的貓咪藏入了樂器包的角落、貝斯那一格，隔着一層布料才是狙擊槍的硝煙味道。

“我分得很清楚。”

…

淩晨，小雨，研究所。

頂層實驗室，或者說是病房。

“你不會做手腳吧，Aki？”良夜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确保自己躺得足夠放松舒服。反正八成是被驚醒的下場。

“怎麼會呢。”赤朽葉回答，坐在他床畔。“我隻是搬了一些監測儀器進來，不過如果你夢中猝死，恐怕我也做不了什麼。”

“晚安，良夜。”

他閉上雙眼。

[正載入記憶副本“與光同塵”…]

[載入成功。]

他現在似乎坐在一把冰冷且堅硬的椅子上，而且是被束縛狀态。他試着适應這副軀殼，然後發現，很難适應：

雙眼很奇怪，他沒有視覺，也不能眨眼，因而隻能依靠其他四感。

鐵鏽味完全侵占了鼻腔，脖頸一圈是極重的痛感，和他記憶裡的項圈嚴絲合縫。

往下的身體部分疼痛的程度就像它們不存在一樣，已經完全不受他的意識支配了。

左耳裡似乎有液體…是血嗎？朦胧地隔着什麼，不斷地傳來擾人的雜音。

他能感覺到血液正在裹挾着僅存的生命力從這具軀殼裡流失，因為已經麻木到失去知覺，所以徒留輕微的刺癢和黏膩的感覺。

一點輕微的水聲，是他的血順着金屬材質的椅子邊緣滴落在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