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薩爾瓦托拉到最近的車站足有4個小時的車程,機場更不必說。良夜擰眉地擴充了汽油的領地,跟三個大号樂器盒一起擠後座。
Bourbon不鹹不淡地提過一嘴,他懶得應付情報專家的試探:“裡面不是狙擊槍。”
就讓他猜去吧。
随着不斷接近,他透過車窗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桑嬌維塞葡萄園。這種葡萄極為嬌氣,一旦遠離故土,就很難種植成活。因而是意大利栽培最多的傳統紅葡萄品種,兩大貴族葡萄之一。
他緩緩搖下車窗,讓風湧進來,扶着額頭靠在一側。
Scotch的聲音從駕駛座上傳來:“側面的儲物艙裡有暈車藥和薄荷糖。”
“…不是暈車。”良夜揉了揉太陽穴,緩緩道。“實驗後遺症罷了,你開車吧。”
腿上被抛下什麼東西,他伸手接住,是一盒薄荷糖。副駕駛上的Bourbon頭也沒回:“别影響任務。”
“…謝謝。”他一口氣含了三片,覺得腦袋稍微清明了點。
熟悉的頭腦昏沉感,他在暈眩的邊緣,但又很清晰地知道,自己不會就此昏迷的,因此這種感覺分外折磨人。通常片刻後就會消失,觸發原因不明。
良夜打開車窗本是為了通風,結果當濃郁的葡萄香氣漫入車中時,他止不住地反胃,捂着嘴克制幹嘔的沖動,瘋狂摁下搖上車窗的鍵。
車停了,Whiskey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怎麼了,……Casablanca?”
良夜扶着自己嗡嗡響的頭,耳鳴不止,純靠讀唇才辨認出Scotch說的一部分内容。
“我、沒事。”他艱難地、像缺少潤滑油的機密零件,齒輪扣不到一起,說。“你們、聞到了嗎?”
Bourbon遲疑了兩秒,丢給他一盒氯雷他定:“你葡萄過敏?”
“…不、沒什麼。”他向後仰去,安靜地靠在座位上,任由胸膛起伏,碎發被冷汗黏在頸側。
——“薩爾瓦托拉的桑嬌維塞酒,有一種‘特殊的花香’。”
是的、沒錯,花香。但嗅覺遠超人類的13号實驗體先生,在那股馥郁的芬芳中聞見了極度濃重的血腥味道。
‘總該不會是用血肉屍體釀造的葡萄酒吧?’他閉上眼睛。
【草】
【我擡頭看了看标題,又看了看他的心聲氣泡】
【還真是血色葡萄園啊我去,我說怎麼桑嬌維塞葡萄看起來是藍色的,結果漫畫篇章起這名兒】
【Casablanca是有點預言帝在身上的】
他們把車停在了薩爾瓦托拉鎮外停車場,距離薩爾瓦托拉鎮的大門還有一段距離。遠遠地能看見諸多穿着當地警察制服的人在巡邏走動。
砰。
“還真是超強安保啊。”兩人先後下車,帶着行李箱走進了這座彌漫着葡萄濃香的小鎮。遠處被葡萄園環繞着的巨大建築,想必就是艾格妮絲莊園。
“Scotch。”Casablanca的聲音遠遠從後面傳來,兩人詫異地回頭,看見他站在小鎮門口的鐵藝大門外。
“Scotch,”他又重複了一遍,左手伸向前方。“過來。”
狙擊手沒有猶豫,快步上前,握住了對方的手。體溫太低,他像握住個柔軟的、正在緩慢融化的冰塊兒。
“現在往前走。”Casablanca用命令的口吻說。“就這樣往前走。”
Scotch已經摸清了他的個性,隻有順毛捋才不會出差錯,他沒有給出多餘的擔憂,握着對方冰冷的手緩步向前,他走得并不快,但能感覺Casablanca中途有一次險些跌倒。
直到他們走到小鎮廣場那座巨大的噴泉前,水霧幾乎要迎到臉上,他想牽着Casablanca繞開,對方卻倏然松手:“可以了,謝謝你。”
他從剛才開始在車上狀況就不好,Scotch轉頭觀察他,還是實驗後遺症在發作嗎?
他對上了一雙空洞的藍色眼睛,那裡面摻雜着一縷怪異的紅,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後,并沒有任何紅色的事物,就在這一個呼吸間,Casablanca的瞳孔開始緩慢地對焦、恢複正常。
Bourbon在旁圍觀了全程,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情報專家的心聲完整地顯示在畫面裡:‘Casablanca剛才的情況應該是暫時性失明。’
良夜抿抿唇,重新走在前面一點的位置。
就在踏進薩爾瓦托拉小鎮大門的前一秒,他的視野發生了詭異的扭曲,仿佛像素故障風,不斷地彈出一個又一個“ERROR”的鮮紅色塊。
[觸發78tgp3p03(*%^&]
‘…系統?’他在心底問。
[觸發支線任務‘瑪麗亞的冠冕’:]
[那是一份值得紀念的珍貴禮物。]
[任務成功:“契合度”+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