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啊。”降谷零把内存卡塞進兜裡。“真是個糟糕的夜晚。”
Bourbon說:“我得回去好好看看在段錄像裡有什麼能用的情報。”抑或是線索與破綻。
重新坐回那個等待着答案的位置,他偏頭瞥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副駕駛,撫去臉頰溫涼的水迹,發動引擎,回到曾經兩人共用的安全屋。
今年的第一場春雨,未免下得太大了。
…
Casablanca的錄像來自于那間臨時安全屋的監控。
降谷零換了一身幹燥的衣服,把櫥櫃裡所有的可可粉倒進垃圾桶,然後給自己沖了杯速溶咖啡。他已經在心裡打好了今天要如何徹底利用這份幼馴染生前留下的最後影像的算盤。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而有些人永遠留在昨夜。
點擊播放。
Casablanca好整以暇地坐在背對着監控的這一側,而他的幼馴染坐在對面,正和黑發青年對視——左手腕被铐在椅子的扶手上。
降谷零蹙眉。
以往和Casablanca合作的任務,他很清楚對方絕非什麼良善之輩,但除卻惹火他到一定份上的人以外,他很樂意痛快地了斷目标的生命。不然絕沒有多餘廢話的必要。
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需要來一杯熱可可嗎?”Casablanca的聲音被忠實地收入他領口别着的竊聽器——這東西被他拿來當麥克風用了,偶爾發絲擦過,還會傳來雜音。
在諸伏景光回答之前,他又說道:“我猜你應該不需要。”
“畢竟我也從來不需要知曉,死人的去處。”
“你知道我很讨厭卧底和叛徒。”他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左輪手.槍,倒空彈匣,隻留下一枚子彈。“不過看在我們曾是搭檔的份上、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我對你好吧,Scotch?”
子彈掉在桌上、或是彈起滾落在地,金屬碰撞的脆響。
Casablanca手指一勾,将其複位。五指将其扣在桌面上,手腕微轉——那把左輪便在桌面上飛一樣地旋轉起來。
“俄羅斯輪.盤。”
Casablanca說,用一種詭異的溫柔語調,仿佛為此刻的困境所迷醉。
“規則很簡單,你和我輪流對準自己的頭,扣動扳機。”
“唯一一點不同就是沒有怯場的機會。如果我死了——反正你也可以把大拇指關節卸下來的,對吧。”這樣就能掙脫手铐逃離了。
“放心,我已經在Gin那為你争取了足夠的時間。”
——最終槍口指向了對面。
Casablanca笑了,他輕輕一推,決斷命運的砝碼也是荷官就順着桌面飛到了狙擊手的右手邊。
“請吧。”他說。
降谷零整顆心都提起來——哪怕他如今算是已經知曉結局。就算景并不擅長近身作戰和手.槍射擊,隻要Casablanca真的往裡面放了一顆子彈!景也來得及打空四發——隻要這四發裡有一顆中标!
但是,這件事也确實在他意料之内。
諸伏景光默然不語,甚至是毫無猶豫地、他神色平靜地伸手握住了那把左輪,将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下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