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複仇之路上阻擋着神、神也會被斬成兩半。”
“……是啊。”良夜應道,此刻刀鋒已完全出鞘。
樂器盒被掃到一邊角落,餐桌應聲飛起,又被刀光斬成兩半,他欺身上前,驟然發難,斬下一縷月光。
“這樣好的刀,出鞘當然是要見血的。”
退開避襲的銀發殺手用指腹蹭去臉頰上微小的傷口,用力時滲出滴赤紅血珠。他那雙碧玺一樣的眼瞳裡倒映着持刀者的姿态,
“謝謝你的禮物,先生。”
“Gin,要猜猜看有朝一日我們到底誰先死在誰手裡嗎?”
“你知道我在賭桌上的運氣一向不錯。”
…
“小良夜?”帶着水珠的冰鎮汽水易拉罐貼到他側臉,他打了個激靈回神。“在想什麼?”
他回答不經大腦:“愛情。”
“…啊?”顯然,這個答案把萩原研二都給震住了。
良夜目視前方,一手勾開拉環,一手在空中伸出手指:“化學上來說,愛情應該就是多巴胺、苯基乙胺、血清素(5-羟色胺)、去甲腎上腺素。”
萩原半月眼:“……喂喂。”
“戀愛真的很麻煩,心理障礙一大把,好多案例犯罪動機就是‘愛’。”他喝了口汽水。“我不是很理解,研二君。”
“愛啊、”萩原輕輕搖晃着易拉罐。“照小良夜的說法來,大概是:不受普世價值觀的影響、理解、尊重、包容對方、恰到好處的陪伴和足夠的安全感吧…甚至會高于生理需求呢。”
“也許我還是去問問班長吧。”良夜猶豫道。“畢竟他是我們中唯一有女朋友的。”
“嗯?”萩原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說法。“哪裡有問題嗎?”
“因為假如照研二君你的說法來的話,”良夜緩緩轉頭,正對上喝汽水的萩原疑惑的眼神,他神情淡淡地吐出後半句話。
“愛してる、研二君。”
“噗——”
他同期的眼睛一瞬間瞪得極大,汽水和制服都遭了殃。良夜歎氣,遞出一張濕巾。
“你看,如果要符合這個标準的話。”
“……我還蠻博愛的,”良夜試着用很委婉的說法來形容自己的“花心”。“我愛着你們。”
“至于生理需求…”他目光在空氣中漂移,并不想說冷感的自己幾乎從來沒有這種東西。“反正也可以自己解決。”
“如果這就算‘愛’的話,我的‘愛’很輕易就可以被别人得到了。”
“話也不是這麼說。”萩原堪堪回神,沖他一笑。“你知道剛開始我們為了撬開你的嘴有多難嗎?”
“真的?”
“我們湊三句你說半句。”
“啊……”
“你看,就是現在這樣。你其實很不好接近呢…而且啊、良夜,愛是想要跟對方共度一生的心情啊。”萩原正耐心給他解釋着,就瞟見校門口結伴回來的松田陣平和降谷零。
“是啊、”他身邊的望月良夜還在狐疑着。“我是想跟你們一輩子都見面啊?”
“嗯、你說得對。”萩原轉回頭嚴肅道,“這份心情也有必要傳達給其他人呢。”說着,往旁邊側了側身子,讓兩個倒黴同期暴露在這位天然的視野裡。
良夜會意,手攏在嘴邊,和萩原一起作擴音喇叭狀。
“零君!陣平君!”
“小降谷!小陣平!”
被喊到名字的二人同時頓住腳步,往長椅的方向看過去。
降谷零:“是良夜和萩原?”
松田陣平:“啊、是他們兩個。”
在後者思考為什麼自家幼馴染的笑容看起來正暗藏壞水,扯了一把降谷零想叮囑他注意時,兩人的聲音已經從另一邊傳來:
“愛してる——”
警校首席和未來的爆處班之星同時打了一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