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garita不會死去,不會損壞,無需治療,隻有維修。”
“老師。”他壓抑着胸腔裡翻湧着的嘔吐欲。“你讨厭Margarita,是不是因為他跟榮傳先生長得像?”
這無疑太冒犯了。
然而Stinger發出笑聲。
他一隻手就能覆住Gimlet後頸的那塊皮膚,然後五指合攏。
“是啊。”他說。“我看見他的第一眼,以為夏實還在這世上留下了第三個兒子。”
“所以、”他扳過學生的臉讓人跟自己對視。“你要趕快讓他到我們這邊來。”
“你記住、你可不是為了治療他才來的,你是為了讓自己活下來才來的。”
“你不想再次淪落到跟他一樣的地步,對不對?我也會很可惜你葬送的天賦。”
“Gimlet。”
“你得消除他的記憶,剝奪他的自尊,摧毀他的靈魂。”
“Gin已經有了自己的私心,BOSS用得不夠順手了。”
“你對我來說也一樣。”
“我給你最後兩天時間,你必須用上我教過你的那些。”
“因為Rusty Nail要來了。”
…
他有些記不清這到底第幾針了,身體素質太好有時候也是種困擾,針孔沒多久就消,他無法依靠痕迹來判斷,記憶又被藥劑作用碾碎後揉成一團。
也許過去了幾天、幾周,半個月,他總是昏昏沉沉的。這時間不會太久,他們急着讓他派上用場。
他的意識被封裝,軀殼被重新包裝成弱者的模樣,最後禮物紮上綢帶是葡萄糖點滴,底座是病床。
他好像聽到了Aki的聲音。
他年少的搭檔正在說話:“一直是這樣嗎?我隻能留一天、就隻能看‘她’睡着嗎?”
“好了。”赤朽葉失望道。“你們出去吧,我想單獨跟‘她’待一會兒。”
沒有針頭的那隻手被冰涼柔軟的雙手捧住,直至他們一樣冷。
她的指腹擦過眼角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處有空氣流動——她就貼在他耳邊。
一聲意味不明的歎息。
“真是令人嫉妒啊。”
她說。
“居然能把你控制到這種地步…真是令我嫉妒。”
“倘若是從前的我,一定會這麼想吧。”
重量靠在肩膀的位置,柔軟的發絲輕輕摩挲着他的下颌與脖頸。
指尖傳來更加柔軟而冰冷的觸感,以及溫熱的氣流。
“Ryo。”她漸次照顧過五指,耳語道。“如果會痛的話,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如果太痛苦以至于無法忍受的話,就回家吧,Ryo。”
“那一天不會太久了。”
她離開時忘記帶走自俄羅斯遠道而來的寒風。
科研組不斷調試着新藥,高熱、寒顫、劇痛與幹嘔如影随形,在這副身體裡紮營,跟免疫系統展開車輪戰。
Gimlet給他留下過一杯水,但是無法控制不去痙攣和顫抖的手指隻能把它摔碎。最後隻好通過其他設備來維持生命所需,為了把它們固定牢靠、還用上兩支鎮靜劑。
雖然不想承認,但其實覓食是他極少數的愛好之一。失去咀嚼的權利後,他有一段時間也失去了活着的實感。
今天消化道出血明天就痊愈,積累下來的疲憊和疼痛卻不會就此消失,瘋狂作祟。
最嚴重的時候他出現了心肺衰竭的狀态,但隻要不停止供氧,第二天就又完好如初看不出異狀。
——“你以為我們活下來之後得到的能力是饋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