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丹大學音樂社的成員們彼此關系經過殺人案的淬煉仿佛更堅固了。

一定是錯覺。

不然為什麼課後聚餐要選擇讨論一個倫理學問題，良夜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還是一個非常經典的思想實驗、電車難題，其内容大緻如下：

一個瘋子把5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并且片刻後就要碾壓到他們。幸運的是，你可以拉一個拉杆，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然而問題在于，那個瘋子在另一個電車軌道上也綁了1個人。考慮以上狀況，你是否應拉拉杆？

——而且還要他回答。

良夜稍作思考後，答道：“除非我是另一個電車軌道上綁的那個人、不然我沒資格替死者做出選擇吧。”

社員立刻抱怨道：“響，你朋友好無趣。”

良夜：“……”還真是對不起啊。

栗花落響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他們繼續七嘴八舌地讨論着：

“正常來說都會選擇犧牲1個人拯救5個人吧。”

“功利主義一點，這買賣非常劃算，穩賺不賠啊。”

“但是拉下這個拉杆不就殺死了那個人嗎？”

“你可是救了5個人啊！”

“電車難題的前置條件之一就是在這種環境下你必須有所作為。”栗花落泷的聲音不大，恰好傳入他耳中。“如果什麼都不做，那就是‘見死不救’，也是同等的不道德。”

“這個問題裡根本不存在完.全.的.道德行為。”

社員：“你弟弟更無趣啊！”

良夜偏頭避了避某些人大放厥詞時噴出的酒氣，低聲對栗花落響道：“我還是在車裡等你們、盡快搞定。”

“嗯。”

說完，他起身離席。

他又不是一定要參加什麼聚會，隻是最開始讓栗花落雙子當了他很長一段時間的代步司機，賣對方個面子送他們在飲酒的聚會後回家并不難。

良夜擡手揉了揉太陽穴，走向門外時忽然停住腳步、他透過隔壁包間未關嚴的門縫，瞥見何物紅光一閃。

“那是…？”

他未出口的疑惑、反應過來的驚詫與來不及的提醒再次被死亡一口吞下。

【XX年X月XX日晚，東京杯戶町米花太陽廣場飯店發生一起恐怖襲擊事件，造成至少23人遇難，128人受傷。】

[恭喜您觸發角色‘望月良夜’的BAD ENDING——]

[經查證，‘望月良夜’得到的喜愛度為50%，認可度為50%，該角色死亡不符世界管理局第68号條例，予以幹涉坍縮進程。]

[由于該角色的BAD ENDING與玩家‘赤朽葉昭’的‘訴求’相悖，按世界管理局45号條例執行，觸發成就‘逆轉時光洪流之人’，該世界線時間重啟。]

[本次回溯不消耗任何‘額外的熵’。]

…

[檢測‘共感指數’達标。]

[為您觸發關鍵詞聯動‘電車難題’——]

“兩害相權取其輕…”

降谷零眉頭都快擰成一團了，他摸着下巴好半晌才道。

“我會選擇拉下拉杆。”

“…起碼死1個人會比死5個人結果稍微好點。”

萩原評價道：“典型的後果論思維啊。”

“純粹的電車難題是不可能有絕對道德的答案的。”良夜聽見自己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