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太疲憊了,他看着對方眼下的一層淡淡鴉青色如是想道。
趁機輕手輕腳去泡杯咖啡?
正當他這樣想時,安全屋的大門輕聲開啟,Margarita瞬間睜開了雙眼。
好吧。Hakushu想。我收回前言。
剛出完任務回來的Maraschino發現上司也在,隻是沖他點了點頭,就徑自去浴室處理自己了。
這點尊重對于現在已經聞名日本行動組的Maraschino來說還是挺難得的,目前享有這個待遇的除了那位女士以外就隻有Margarita和Gin。因為這三者都有在戰鬥時殺死他的能力——雖然良夜現在暫時沒有。
“你們還在共用安全屋?”良夜問。
對于已經取得代号的組織成員來說,他們往往還有不在組織處記名的私人房産。就算是為了Hakushu的妹妹,兩人的薪水全部投入絕症治療,安全屋作為共享資源也沒必要兩個人擠同一間房子。
“嗯。”Hakushu愣了愣,趕緊閃身讓出椅子。“我已經調出了石野愛理做筆錄的影像資料。”
良夜瞥他一眼,順其自然地“被”轉移話題:“嗯、放吧。”
“我不知道、”女人的啜泣聲很快響起。“我真的不知道…”
“彩他突然就、非常痛苦的樣子,抓着自己的喉嚨,我以為他是過呼吸了,想要幫忙,可是他不顧一切地甩開我跳下去了!”
“吃了什麼?我們午餐吃的是三明治,嗯、因為阿彩說下午有重要的會面。是的、是和姓栗花落的那兩位大提琴手…沒錯。”
“杯子?不、我真的不知道、沒關注過杯子。”
“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跟伯父伯母開口呢…”
“謝謝、謝謝你警官。拜托你們了,一定要找出真兇。”
監控視頻終止。
Hakushu轉頭看向他的上司,良夜雙手撐着桌面微微彎腰,在他上方。
黑發青年用指尖點了點屏幕,命令道:“後退,把石野愛理的臉部放大、切到0.25倍速。”
“單肩聳動…沒有比這更經典的‘我正在說謊’的肢體語言了,而且重複的部分也很奇怪。”
良夜喃喃道。
“…那個杯子裡有什麼?”
“而且她看起來對上杉彩的死亡十分心虛,知道的應該不止這些,至少對警方有所隐瞞。”
Hakushu忍不住好奇出聲道,“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她在談及上杉彩的死亡時擡起手觸碰了自己的額頭、或者說想要捂住自己的臉。常見的帶有愧疚或尴尬意味的行為、她不想面對這件事。”
“這種事應該因人而異吧?”
年輕上司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個讓他覺得不妙的笑容。
“我剛看過了你們安全屋的冰箱,我猜你應該偷吃了Maraschino買的布丁?我記得你需要控制甜食攝入…”
“哦…”他發出了痛苦的聲音,擡起手蓋住了自己的上半張臉,随即很快反應過來了自己的動作。
“——所以你看,是有可能有些人接受過專業訓練會克制和應對這種‘微表情’。”
比如降谷零,諸伏景光和他自己。
“但更多的人日常生活中是不會注意到這一點的。”
就像你和石野愛理。
Maraschino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我的布丁呢——Hakushu?”
黑發上司聞言起身拉開一段距離,給他讓開了躲避被舍友追責的空間,“你們繼續、我就先走了。”
Hakushu還以為他是那種有喜歡看别人倒黴惡趣味的人,有點驚訝道:“您接下來是要…”
良夜随手抄起桌邊的鴨舌帽扣在自己頭頂,正了正角度後一闆一眼地回答:
“私闖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