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轉過身來,良夜迎上前兩步,讓他看清自己易容的臉。
他臉上的表情從冷漠轉為一種帶有暧昧的假笑,從頭到腳毫不避諱地打量了良夜一通:“七海君,今天倒是格外漂亮啊?”
被誇贊的黑發女人垂眼一笑,低頭貼近,手輕輕搭在他肩膀上 :“幫我們錄入一下資料吧?我帶了新人…這小啞巴想要學會他幼馴染的琴技。”
突然被判為啞巴的Maraschino:“……”
“沒問題,東西都帶來了吧?”
男人笑着擡手搭上她脊背。
Maraschino看見背對着自己的上司另一側的手臂肌肉繃緊了。
他突然有點擔心一些後續清理的問題。
…
與此同時,地上、Prometheus酒吧内。
“嘿!”
酒保打了個激靈,雪克壺險些從手中滑脫,不由得抱怨道:“你突然吓我幹嘛?”
“看你老神在在的…”來者是個年輕女孩,口腔裡嚼着泡泡糖、在吧台椅上落座。“不會迎來了春天吧?”
“啵。”
她吹破一個粉紅色的半透明泡泡,手指無規律地胡亂在菜單上滑動,用綴着水鑽的美甲随意點了點:“給我來一杯新加坡司令。”
“你新做的這個美甲好難看。”酒保跟她也算熟人,無情吐槽道。
“你懂什麼?這叫、嗯…‘金粉世家宮廷風’…”
她坐直身體,“喂、你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如果良夜此時還在地上或者換個對花信風樂團有了解的人來,就會發現她也是花信風樂團的成員之一——第一小提琴的演奏家,伴都碧城。顯然,她也是“盜火者”教會成員之一。
“沒。”酒保搖搖頭否定道,同時往雪克壺内倒入冰塊和琴酒。
“我隻是覺得今天的遠藤小姐好像有些不一樣、怎麼說呢,就格外的…能吸引你的目光。”
“……”伴都碧城睜大了眼睛,随即她的臉上瞬間綻開極其富有嘲諷意味的不可置信的笑,她發出的聲音并不小,還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哈?!”
她笑夠了才收斂,咳嗽了兩聲,“不會吧?今天不是愚人節吧?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遠藤七海?那個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她,明明還未婚就像死了丈夫的女人?”
伴都闆着臉,一瞬間就死氣沉沉。還是那句話,如果良夜在場,大概會給這場“遠藤七海模仿秀”打上9.5分。
即便已經是鋼琴首席,遠藤七海仍然覺得世界的資源分配不公,甚至對“賜予”才能的“神明”都心懷怨憤。
“别那樣說。”酒保勸解道。“等一會遠藤小姐出來你就知道了…怎麼了?”
橙紅色的新加坡司令被推到年輕女人近旁,更襯得她被手機屏幕的光映亮的臉頰慘白顔色。就在酒保想要問她粉底是否太厚時,伴都咬着牙轉過了手機屏幕。
“那是個假貨!”她叫道。“她根本就不是遠藤七海!”
屏幕上顯示的新聞内容正是花信風樂團鋼琴首席演奏家遠藤七海在家中不幸身亡的通告,死者身份已經得到警方确認。
“這…”在他出言反駁之前,伴都狠狠拍下了吧台角落處的警報鈴。
她轉過頭緊盯着他,語氣森冷道,“絕對不能讓那個冒充遠藤的女人活着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