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脊背一節節彎曲也似山脈塌陷下去,手指順着臉頰向上,拂過眉心後、插.入發際線。
“當我看到他藏在樂器盒裡的證據、他留下來的我的畫集,我就什麼都明白了。所有人的‘熄滅’疑點重重,可我也無從追究。”
“直到你的…同事。”楚茗居然還試着委婉的措辭。“他們找到我、願意為我提供那種藥物。”
“我賣了所有已完成的畫作,為了那幅未完成的畫。我已經被這件事魇住了,我知道不解決它,我追求的一切、我永遠得不到。”
“其實你知道上杉彩那件事的、對不對?”
她問道。
于是他也誠實地答道:“是的。”盡管并無這個必要。
他的手指拂過腰側,抽出本來是Grappa塞入的紙巾,遞給對方。
楚茗的目光從他的指尖轉移到他的臉上,跟他對視着:也許還是那麼一瞬間,她産生了這樣的感覺——對方是能夠理解她的,就算不理解,他會為她的悲傷而感到一定的悲傷——因為他的本性如此。
“你跟你那群同事不太一樣,Margarita。”她接過紙巾摁在發燙的眼角,試圖緩和氣氛。“盡管‘天下烏鴉一般黑’…别在意,我就是說了個冷笑話。”
什麼不一樣?被她誇贊的對象其實并沒能理解她話中的深意。要說職能當然不一樣,販藥的科研組他們慣會間接殺人,而良夜偏好直接動手。
這件事來來回回可以制造不少“熵”,會是赤朽葉授意的手筆嗎?但既非“玩家”也不是高維生物,她對這世界上的存在看法功利程度并不亞于系統,是不屑于碾着他的底線做出這種事的。
組織就如暗藏在海面下的冰山,其中太多盤根錯節,就算是赤朽葉也難以完全掌握吧。将HSC-1391這個銷路不佳的産品挑選出來指定推銷給楚茗的成員,會是誰呢?
“加藤會登上明天的早間新聞。”他沒有接上後半句,仍然看向她。
楚茗意會一笑:“我會的。”
“待到所有兇手都為他們的謀殺伏法時,我也會這樣做。”
“你說到時候我該怎麼自我介紹?”她開玩笑道。“我是好幾年前其中一個死者的前女友?”
[‘火撲蝴蝶’任務獎勵發放前提條件2/2 已完成]
[請宿主稍作等待,正在觸發‘契合度’80%的聯合特殊任務…]
“天快要亮了。”良夜說。
“我們該回去了。”楚茗點頭。
她轉身去處理喝空的易拉罐,忽地被同行人一把扣住肩膀:“怎麼了?”
良夜蹙着眉,蒼白手指探入她長發發尾,摸出一個隻有小拇指關節大小的黑色硬物——那看起來像是一截眼鏡腿。楚茗的臉色變差之前,發現者不作猶豫地将其捏碎。
“我猜你接觸了織田明日香或南楓?”他随手将殘骸抛入橋下水中。
“是、我最近在跟蹤織田。因為我一直沒能得到南楓的确切消息…”女人颔首,又追問:“剛才那個是…竊聽器?”
“别在意。就像你故鄉的特産會吵架的中老年婦女一樣,”良夜答道。“我們這也特産好奇心旺盛不怕死的七歲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