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喝到需要留宿的程度…”
夜風拂面,困意和醉意一同上湧,把對方當做拐杖和支撐點的兩人走在從停車位回家的巷道上。萩原戳亮他們合租公寓的樓層按鍵,“小陣平。”
“……嗯?”他幼馴染的腦袋還沒被酒精泡壞。
“你看見川江的耳釘了嗎?”
“嗯。”松田幅度很緩慢地點頭。“——他有異狀嗎?五十岚那邊今天倒是一切如常。”
“不。”萩原搖頭,“隻是突然跟我聊了些道德哲學問題。”
“我覺得他那個耳釘還蠻眼熟的、奇怪…但不是任何一個品牌的新品。從上次見到他到現在、耳釘沒有被更換過,我今天才近距離觀察,但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
電梯門緩緩向兩側平移,鏡面映着兩人醉眼朦胧的神情。
“看來你的‘萩原雷達’又發動了?退休後我們開家老年偵探事務所吧。”
“——我也會留意的。”
“你覺得那像是什麼東西?”
“定位器、竊聽器、通訊器?無外乎這三種,總不會拿來□□吧。”萩原自嘲一笑,搖頭、擰動鑰匙。“又不是在拍特工大電影。”
“我們倆的神經可能真的被Casablanca那家夥搞得過于敏感了。”
“希望下個月那個家夥就會露出馬腳。”
“這好像是我上個月末的台詞,小陣平?”
…
咔嗒、咔嗒、咔嗒。
黑暗的房間裡,隻有電腦屏幕向外漫射着藍色的微光,少年的指尖在鍵盤上飛速穿梭。
咔嗒。
“不開燈的話容易近視。”Camus在鼠标旁放下尚且溫熱的牛奶。
“習慣了,謝謝。”她的新任搭檔目不斜視地答道。
少女沉默地抱着手臂旁觀,在屏幕上跳動的字符她完全看不懂,僅是盯着出神罷了:她和Cinderella按理來說其實是互相監視的關系,就像Lady和Margarita少年時一樣。
她不會仗着年紀就天真地在Lady面前表現出對此的焦慮,然而銀發女人仿佛隻是一瞬間就看透了她的心:“别擔心。”
“你們的感情會像我們倆那樣好的。”
——好嗎?
她總覺得自己感受到的Lady對監護人的喜愛和她所說的并不完全一樣。
不然為什麼要将東京的情報網交給Bourbon來管理?為什麼那麼久都沒有發下新的任務、甚至多次駁回他的申請?
甚至連她現在的最新任務都是…不該想那麼多的。
Camus的耳畔響起她前任監護人的勸誡:“切勿覺得你可以懂得任何人。”
“每個人在這世界上都是獨一無二的,不管同樣善良還是同樣卑劣、都無法真正理解另一個人。”
“即便是‘支配’的實驗效應,也不能給予我永久操控誰的能力。”
“真正能讓人心甘情願去死的從來不是Rum手中掌控的‘那個東西’…而是需要時間基礎造就的感情;如果我們彼此之間本性不和,而我實在需要利用你,就必須有足夠的耐心僞裝到最後一刻。”
“我不會被欺騙的。”那時她說。
發頂落下溫暖而柔軟的拍撫,她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Brandy說:“我希望如此。”
“在東方的古話中,說人的一生命運必有‘劫’,它是一種緻命的災難,且可能會循環往複,在你以為風平浪靜時卷土重來。”
“那麼我做好防範呢?”
他再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