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她說:“和你簽約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
呲。
刀鋒輕飄飄地送入他的肩膀,他連痛呼都無法發出。
“你還有五次機會打動我。”她拔出染血的刀鋒。
“我真的不知道!”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跟随銀色的刀刃,似乎聽見它因為沾上了自己的血正發出雀躍的歡呼聲。“但一定是神!”
“你跟我是同類,”他語速極快地說道,“我們才是夥伴和戰友!”
“那些普通人什麼價值都沒有,隻有死亡還有點用!我們都是獨一無二的,我們才是重要的‘角色’,我們有責任把我們的能力用在更遠大的目标上,實現神的旨意!”
“……”女人沒有回答。
沒繼續砍他就是有戲,他趁熱打鐵地繼續補充:“我相信我們是被神選中的,有與生俱來的使命。普通人如果被我們殺死的話,他們的死亡就有意義!”
她嘴唇動了動,在他充滿希冀的注視下緩緩吐出幾個音節:“…狗屁不通。”
他一時間瞠目結舌,很難想象對方會說出和她的臉這麼不搭調的話。
“四。”
他絞盡腦汁,最後決定魚死網破:“你選擇殺死我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我絕對會在下一次報複你的。就算我沒辦法提前殺死你,你也害怕被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吧——”
“……”
“說下去啊。”她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三。”
他的臉色徹底灰敗下去。
“你知道‘熵’是什麼、對吧。”
“是能向神請願的貨币和積分,可以用其他人的負面情緒兌換…”
他老實地複述了一遍系統對望月解釋的熵的定義和獲取途徑,又吞吞吐吐地補充道:“我發現比起單純殺人,在他們死亡前做點什麼能獲得更多的‘熵’。你們正在做的生意…不也是如此嗎。”
她的表情居然稍微柔和了一些。
“你一定是殺了比我更多的人,才會有這麼多的‘熵’。如果我能把你殺死的話,肯定會有更強的能力…”
“我知道的隻有這些了。”
從遠處傳來漸近的腳步聲。
她微擡手肘,他看出她滅口的意圖。
他知道一定是對方的同夥,不必再做徒勞無功的掙紮了。即使他嘗試挑撥離間,恐怕也會被來人認為是精神失常,沒有在那段關系中留下疙瘩惡心人的可能,倒不如現在求個痛快。現在這局棋是他輸了,可是下一盤未必。
于是他冷笑一聲,撐起自己最後的希望和顔面:“下次見。”
血光飛濺。
他頸間一涼,倒在地上。
“瞑目吧。”望月說:“你不過是死的次數沒有我多。”
“你知道為什麼你每次複活之前都會有‘漫長的黑暗’嗎?你有發現每次的‘長眠’時間都不一樣嗎?”
“——蠢貨,因為導緻你回來的事并不是‘你的死亡’啊。沒有人跟你是同類。”
年輕的情報員收刀入鞘,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身邊漂浮的數字并未有絲毫增加。
“最後的答案、你完全猜錯了。”
“你跟我絕對不會有‘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