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最近我的數據還不錯。”他低頭随手草草翻了兩頁紙,裝回文件袋:“而且也沒有藥物過量的情況發生…您滿意了吧?”
“我滿不滿意不重要。”坐在桌邊的女人目不斜視地答道:“重要的是‘她’滿不滿意。”
患者“小姐”悶笑一聲,将文件袋抛到桌上:“那就看在我最近沒給你找麻煩的份上,我想看看新同事們的體檢報告。”
Manhattan擡頭瞥他,對視兩秒後繼續敲自己的鍵盤:“Kir的紙質報告在你背後,Tesca不歸我管;如果你想要Tesca的報告,就去找Negroni(内格羅尼·雞尾酒)。”
望月略一颔首,轉向身後找出Kir的報告,順便将散亂的文件分門别類歸攏。
“Negroni…”他重複了一遍這個代号,“…Gimlet和Sherry離開後,科研組新的接班人?”
“他在腦神經領域頗有研究。”Manhattan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畢竟‘天使之吻’已經成了你身體的一部分,不排除是它對你的神經系統造成了不可逆的影響,才讓你的精神狀态變得這麼差勁——Negroni會對你很感興趣的。”
“算了。”望月回絕:“我暫時還沒有讓人貼電極、開顱或泡進缸子裡的人生計劃。”
女研究員擡眼看他,目光探究。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失言,補充道:“前段時間Lady駁回了他的部分研究方案。”
Manhattan沒有接茬,隻是不再緊盯着他:考慮到他和那位的關系,會了解到Negroni實驗計劃的具體手段也沒那麼讓人意外。可惜Margarita并不知道自己的漏洞出在哪……他可不是被誤解時會在意是否有必要解釋的人。
她并不在意他,當然也不會深究,而是調侃道:“沒想到你跟他相處得還挺融洽。跟Tesca共事過的代号成員都煩他煩得要命,不少人甚至跑去找Stinger訴苦。我可不記得你有這樣的好脾氣。”
望月不搭話,隻是笑了下。他嘴角翹起的弧度微小,放平的速度太快,敷衍意味險些溢出。
“既然你想看Tesca的實驗數據,我倒可以給你指條捷徑。”Manhattan說:“Dubliner和Negroni的關系不錯,也是他科研項目組的贊助人,你不如去找她聊一聊;至于砝碼呢,我想你懂的,Bourbon最近要報銷的經費有點太多了,讓他收斂些。”
Bourbon會記到組織頭上報銷的經費增加……恐怕是安室透要交給毛利小五郎的“學費”吧?對于常人來說确實是令人咂舌的豐厚報酬,但對組織的經費來說,有必要讓Dubliner在意嗎?她投資的種植園果然終于賠錢了?
“别忘記勸勸Bourbon。”他離開辦公室時,Manhattan叮囑道。
多說多錯,他沒有回答,更不會提及Margarita和Bourbon近期聯系都少有這件事。
電梯下行,他轉身背對轎廂内側鑲嵌的鏡面,可惜眼前仍能看見模糊的倒影。望月歎息一聲,捏住自己眉心。在心理評估報告上說謊輕而易舉,但他始終騙不過自己。
每個“我”的碎片都在不斷閃回,他将絕大多數觸發概率小的人生記憶當做遊戲支線壓在腦海深處,可自從見到Tesca的那張臉後,第一次的人生畫卷突然鋪陳展開,向他傾軋而來。這一切反而令他心生警惕。
論壇在注視着嗎?讀者想要看到什麼呢?他們會注意到另一個路人角色嗎?又或者像關注到萩原研二這些角色一樣用投票操縱配角的命運?他不确定自己該做些什麼,又太肯定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