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川将買來的東西歸好類放入冰箱,回頭看了眼已經在沙發入座的雲頌和吳翰青,走過去坐到了雲頌身邊,準備燒茶。
雲頌看了眼,沒有管他。
“我原先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啊神啊這些,直到我的劇組出現了各種意外,甚至差點出了人命。”吳翰青搓了搓胳膊,惴惴不安地講述道。
雲頌身體往後靠上沙發,漫不經心地瞥了眼他的胳膊,眼睛裡流露出幾分興趣。
“我們劇組開機時都會舉行燒香儀式,但那天的香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點不着,最後不得不放棄。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燒香的緣故,正式開拍那天非常不順利,所有的攝像機都出了問題,視頻輸出口沒有信号,就算恢複出廠設置都沒有用。”
吳翰青捧住雙手往裡面哈了口熱氣。
雲頌和懷川對視了一眼。
吳翰青看了眼還在加熱的水,看到水壺中冒出的熱氣,難耐地舔了舔嘴唇。
恰好熱水燒開,懷川拆了包新的茶葉,慢條斯理地開始泡茶:“稍等。”
“不着急不着急。”吳翰青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吞咽了一下,“那我繼續講吧。攝像機可以使用後,拍出來的視頻卻又出現了問題,每一段視頻中都出現了不該出現的聲音。”
“什麼聲音?”雲頌打斷。
“聽不清楚,但聽起來似乎是個男人的聲音。”吳翰青拿出手機,打開了一段視頻。
雲頌從他手中接過來手機。
視頻在拍攝像機拍出來的視頻,畫面微微有些模糊,但演員們的台詞說得很清楚,隻是在這清晰的台詞背後還存在着電流一般“嗞嗞嗞”的嘈雜聲音。
雲頌仔細聽了聽。
除了劇組人員說話的雜聲外,有一道沙啞的男聲,若隐若現,空靈詭異。
“救……救……我……”
雲頌将聽到的話念出聲來。
對面吳翰青的身體陡然僵住,面色慘白。
雲頌把手機還給他,吳翰青差點沒接住手機,接住手機後也是很快将手機塞進口袋裡。
“你好像很冷,喝點茶。”懷川将茶杯推到吳翰青面前,然後給雲頌打開了一罐可樂。
接住可樂,雲頌突然感覺到了家裡多個人的好處。喝了口可樂,雲頌看向對面端起茶杯就喝的吳翰青。茶冒着熱氣,吳翰青卻面不改色,像是沒有察覺到燙,喝得非常着急。
懷川的神情似笑非笑,慢悠悠地又給他倒了一杯。
吳翰青端起來兩口就喝了幹淨。
“這個茶不錯,喝了後很暖和。”他嗓音沙啞,嘴唇上已經冒出水泡。
懷川揚了揚眉,眼神戲谑,又倒了一杯。
雲頌看了眼故意犯壞的懷川,伸手攔住迫不及待的吳翰青。
再喝就沒辦法說話了。
懷川遺憾地收回手,懶散地靠在雲頌的肩膀上。
“之後又發生了什麼?”雲頌頂了頂肩膀,将懷川頂開。
吳翰青反應慢半拍地收回緊盯住茶壺的眼睛,舔了舔嘴唇。唇上的水泡被他舔破,水泡中的積液慢慢流出來,看得人直皺起眉。
“我們劇組的男主演,你們應該都認識,就是最近很火的樊璟。”吳翰青的嘴唇一張一合,裡面舌頭上都是小水泡,“三天前,樊璟在拍一場吊威亞的戲份時,威亞的繩子突然斷裂,纏到了他的脖子上。他在半空中吊了好一會兒,幸好工作人員反應快救了他。”
“我知道你們可能覺得是劇組的安全檢查不過關,但我可以保證,威亞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可它就是突然斷了。”吳翰青的情緒突然有些激動,“樊璟的站姐拍下了他受傷的視頻傳到了網上,這會兒粉絲都在罵劇組,害得我也被連累上了熱搜。”
雲頌拿出手機搜了下樊璟的名字。
最前排的内容果然是樊璟在《白日往事》劇組受傷住院。
懷川好奇地探過來腦袋。
雲頌将他有礙自己視線的頭發撥到一邊,手機屏幕往他那側歪了歪。
“不好看。”懷川說。
吳翰青立即擡起了頭,似乎想反駁,但是看到雲頌和懷川的臉又把話咽了回去。
雲頌将手機熄屏,示意吳翰青繼續往下講。
“樊璟住院的第二天晚上,我在睡覺時突然感覺到了冷,我以為是空調溫度開低了就沒當回事。半夜,我起床上廁所,明明進的是廁所,可是看到的全是冰,特别特别冷。”吳翰青搓着胳膊,對于那晚發生的事情依舊感到困惑。
“之後,我迷迷糊糊好像又睡着了。天亮後,我被酒店清潔人員的一聲尖叫吓醒,才發現自己蜷縮在冰箱的冷凍室中。冷凍室的隔闆都被我拆了下來,清潔人員看到帶班上的隔闆過去收拾,然後發現了冰箱裡的我。”
“我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我們劇組大概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吳翰青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像是怕被什麼不可說的存在偷聽去,“昨天下午,我去了一趟靈山,聽說上面的靈山觀驅邪捉鬼很厲害。我去了後,有位叫陳去塵的道長給了我您的名片,讓我來找您,但他說您去旅遊了,能不能等到您回來全看緣分。”
懷川看向雲頌:“陳去塵是誰?”
雲頌說:“以前順手救過的一個道士。”
“什麼時候?”
“兩年前。”
“他經常聯系你嗎?”
“不怎麼聯系。”
雲頌回答完覺得他問題真多,像個小孩子似的,什麼都好奇。
吳翰青看着他們兩個,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而自己好像被忽略了一般。吳翰青不由得着急起來,急切地說:“雲老闆,您看您能不能去我們劇組幫忙解決一下。隻要您能夠解決,保證我的安全,條件什麼的都好說。”
“你暫時死不了。”雲頌說。
吳翰青雖然印堂發黑,兩肩魂火黯淡,但并未完全顯現出血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