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個身穿道服的青年出現。
青年五官端正帥氣,帶着一絲稚氣未脫的青澀感,但是氣質方面已經有了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陳去塵?”雲頌語氣詫異,沒想到他會來自己店裡。往年暑假期間,陳去塵都是在靈山觀廢寝忘食地學習修煉,除非下山幫忙驅邪捉鬼,他連山門都不邁出一步——這些都是餘九華告訴他的。
“雲老闆,懷先生。”陳去塵站得闆闆正正,向兩人拱手行禮,“我是奉師傅的命令過來,有件和葉鴻聲後人相關的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懷川眸光微冷地看過去。
“上去說。”雲頌請他上了二樓。
在沙發坐下後,雲頌示意他可以講了。
陳去塵說:“還記得你曾說過的那個在自己身上種鬼的老道嗎?我們知道了他的蹤迹。”
雲頌有了興趣:“詳細說。”
陳去塵一五一十地交代事情的前因後果:“兩天前,有位母親帶自己的孩子來到觀裡,請我們幫忙驅走附在她孩子身上的惡鬼。我們對孩子做了一番檢查,孩子身上并沒有任何邪祟。但母親堅持她的孩子已經被鬼附身,原因是他的孩子以前經常沉迷遊戲,不學習,并且對家裡人動辄打罵。現在壞習慣改掉後卻又在半夜偷吃活魚、生肉。”
雲頌問:“那個老道和這個孩子有關系?”
“這個孩子見過那個老道。事情要從母親的鄰居說起,鄰居信仰一位名為歡喜的神明,她告訴母親,孩子整天打遊戲,不愛學習這些行為都是被惡鬼附身了,她可以請教會中的長老給孩子驅鬼。”
“歡喜神?”雲頌從未聽說過這位神明,他扭頭看向懷川,懷川也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恐怕是某些不懷好意的人杜撰出來的神明。
陳去塵說:“根據母親所說,這位歡喜神是保佑人們無病無災,家庭和睦,歡喜快樂的神仙。她的鄰居信了将近兩年,每周都雷打不動地參加信徒聚會,已經成為傳播歡喜神的小組長,所以鄰居經常會給他們講歡喜神的神迹,鼓動他們去相信。”
聽到這裡,雲頌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兩年……小組長……說明這個“歡喜神”已經在暗中存在了很長時間,甚至信徒不少。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号。
這樣一個非法的宗教組織,如果就這麼放任下去,将來不知道會釀成什麼禍事。
“協會知道了嗎?”雲頌問。
“已經告知過協會了。”陳去塵說,“先聽我往下講吧,等會兒再說協會那邊的安排。”
“你說。”雲頌神情冷肅。
“母親信了鄰居的話,帶着孩子去了教會。去了兩次後孩子的情況有所好轉,母親便跟着鄰居一起信了歡喜神。孩子快要放暑假時,教會中的長老向母親提議送孩子去歡喜神廟。”陳去塵說。
“歡喜神廟?”雲頌心中對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又上升了一個等級。見陳去塵因為他突然開口而停頓住,他擺擺手示意陳去塵繼續往下講。
“歡喜神廟不在甯城,在彭城,不是在郊區就是農村,具體位置那位母親也不知道。”陳去塵往下說道,“在長老的描述中,歡喜神廟那裡有一位主持教内所有事務的大長老,也是歡喜神在人間的使者,歡喜神的旨意均通過這位大長老發布。”
“歡喜神廟還有一所學校,裡面有老師給信徒們講歡喜神的事迹。他們每個信仰歡喜神的信徒都會被發一本小冊子,小冊子上不僅寫着歡喜神的事迹,還有信徒們應該遵守的教條。”陳去塵從口袋裡拿出巴掌大的小冊子,遞給雲頌。
小冊子一看就是私自印發,而非正規出版物。
雲頌接住,打開和懷川一起看。
小冊子第一頁上就寫着信仰歡喜神的宣言:
我信奉歡喜神,賦予衆生健康與喜樂的唯一神明,是喜樂之源,和諧之本,萬物因祂而得圓滿。
祂救衆生脫離苦海,無病無災。祂破除人身上憂愁的枷鎖,使病者得健康,憂者得歡喜。
歡喜之光普照四方,神明會為我們洗盡身上的髒污,引領我們進入祂的極樂淨土。
我們同心同樂,共沐神恩。
神的淨土永世長存,我們必得永生。
雲頌匆匆浏覽完宣言,沒忍住罵了一句髒話。
這是什麼鬼東西?!
他扭頭看向懷川,懷川的表情也冷了下來。
“然後呢?”雲頌問陳去塵。
陳去塵說:“鄰居勸說母親送兒子過去,母親和家裡人商量之後就把兒子交給鄰居,由鄰居送到了歡喜神廟,先待兩天試試看,不合适再回家。一周後,她的兒子被送回來,不打遊戲也不跟家裡人吵鬧了,母親一開始很開心,直到有天半夜,她起床上廁所,看到兒子竟然在吃她買回來的活魚,她感到不對勁,趕緊就帶兒子來了靈山觀。”
“但奇怪的是孩子身上并沒有邪祟的氣息,我師父也感知不到。”陳去塵說,“師父派了最擅長與孩子打交道的師兄跟孩子交流,從孩子口中零零碎碎得知了一些關于歡喜神廟和大長老的事情。”
“孩子說他看見大長老額頭中間有一塊很大的黑色胎記,就像是活的一樣,非常吓人。”
這和樊璟當初的描述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