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的氣息打在脖頸處,帶來些許觸電般的麻癢。
“不用。”他很快便站直了,唇角露出一絲笑意來:“我能自己走。”
或許是酒液的熏染,他身上的清冷被掃去了許多,反而襯得他眼睛黑亮通透,像是剛浸透涼水的黑布林。
他攥了攥手指,自顧自地往前走。
邬清雅怕他摔,想要去拉他。
才碰到他的小指,手就被整個攥住。
他的手很熱很燙,像是燃着一團烈火,渴求着清涼。
“清雅,你的手好小……”
他站定,然後拉着邬清雅的手,在月光下仔仔細細的看。
邬清雅看見他小指上那顆淡淡的痣,慢慢覆蓋下來,然後輕輕摩挲。
邬清雅不由得有些心慌:“……你、你醉了?”
她有點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但遊策硬是握着不許。
他站定,低着頭看她。
“或許吧。”
遊策盯着邬清雅透白的臉。
或許是他醉了,或許是他想要醉了。
他的眼從邬清雅挺翹的鼻子上滑過,盯住下面紅紅的兩瓣。
像是月光下的紅山茶,粉粉的,好像很好捏。
想着,他的指節就不自覺地掐住了邬清雅的唇,然後慢慢摩挲,那淡粉的山茶花瓣漸漸便紅潤起來,甚至還帶着一點濕透的水光。
遊策不知怎麼的,他有些渴。
指節微微用力,唇瓣便張開了。
他可以看到整齊如編貝一般的白色的犬齒,還有一點點嬌豔的紅。
邬清雅仰着頭,下巴被鉗制住,她隻能仰頭看着遊策的臉。
他們從來沒有這樣近過。
邬清雅可以看到他一根一根黑如鴉羽似的睫毛。
他此刻的神色已經有點迷蒙了,像是籠罩着一層薄霧,又像是一個黑色的、引人沉溺的漩渦。
十分的危險。
邬清雅看着他的唇動了動,他似乎十分幹渴似的,漸漸舔了舔唇。
然後一動不動地盯着她。
“我、我們……”邬清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隻手被牢牢攥住,另一隻手隻好去扯他的袖子。
“别說話好不好?”淡淡的酒香萦繞在她身側,邬清雅覺得,似乎她也要醉了。
她閉上唇,遊策卻不滿意。
他輕輕地命令道:“張開。”
他想要看那一抹鮮豔的紅,但卻又擔心面前的她說出什麼阻止的話來,于是,在邬清雅茫然地微微張開唇的時候,他便覆蓋了上去。
遊策輕輕閉上眼。
和他想象的一樣,濕滑、柔軟。
就像是一條捉不住的小魚,他不停地去追逐、攪動,好讓它乖乖被禁锢住,心甘情願地跳入到他的魚簍之中。
邬清雅睜大眼。
她攥緊了遊策的手,扣住了他的衣袖。
太、太過于突然的一個吻,沒有任何的預兆,他就這樣親了下來。
邬清雅并不讨厭。
淡淡的高粱酒香味在唇齒之間彌漫開,他并沒有什麼章法,隻是不斷地吮吸,像是沙漠裡尋找到甘泉的旅人。
“唔……”邬清雅有點喘不過氣,她有點想要躲,但遊策卻半點不肯放松,于是她隻能嘗試着盡量卷起舌尖,回應他的追逐,盡力地安撫這一個……醉鬼。
他像是終于玩夠了,慢慢收回舌尖,一點一點舔、舐着她的唇,慢慢地咬着、喉結緩緩滑動,是他在吞咽着什麼。
“遊策!”邬清雅受不了了,把他推開。
她看起來有點惱怒。
遊策站在原地,垂下頭,看不清神色。
她又有點慌張。
這本來應該是她想要的、剛半推半就之下,說實話,她也有點享受。
“對不起。”她聽到一聲低低的道歉。
邬清雅心底浮上一絲惱怒:他、他不會又不認賬了吧?
但這個嘴裡說着抱歉的男人,卻不容置疑地将她拉到自己的懷裡。
淺淺的吻落在她的額頭、鼻尖、臉側。
“對不起……對不起……”他不停呢喃着,但是輕輕淺淺的吻卻一直沒有停。
對不起,他已經努力克制了的。
但還是想要。
從來沒有這麼想要過一個人。
遊策有些迷蒙,他知道自己應該是醉了,可是大腦卻無比地亢奮和清醒。
一點點隐秘的喜悅逐漸擴散開。
邬清雅沒有推開他,他吻了她,她也沒有抗拒。
即使知道她靠近自己的目的并不純粹,但那又怎麼樣呢?
他已經過了那個追求唯一和純粹的年紀了。
他隻知道,他的本能在敦促着他靠近,胸腔和大腦都因為貼近她而感到喜悅。
他喜歡這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