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遊策便被放了出來。
說到底也不是什麼大事,調查清楚之後,村委還派了人來感謝遊策,一家人高高興興聚在一起。
“真是太好了,今天可真是把我擔心壞了!”王紅霞拉着遊策左看右看,心疼得不得了。
“快吃飯,都在等你呐!”遊有閑示意遊策坐下來。
剛拿筷子,就聽到外面一陣爽朗的笑聲:“遊策哥!”
這聲音熟悉得緊,打開院門一看:“邬廣志?你怎麼來了?”
“親家公親家母,我這不是聽說大哥出來了,來給他接風麼。這些日子家裡忙,也沒來得及找大哥喝一杯,今天小妹回來找我說了這件事,也都是為清雅出頭才被關了一天,我也來慰問慰問。”
“還算你小子懂事!”王紅霞笑罵了一聲,添了雙筷子:“快坐下,一起吃!”
“為了慶祝我哥出來,來,伯父伯母,你們都喝一杯。”
邬廣志給每人倒了一碗酒,甚至連邬清雅都沒落下。
邬清雅不知道邬廣志唱的是哪一出,扣着酒杯沒敢作聲。
“媽,我先喂聰哥兒吃飯。”邬清雅喝了一點,就覺得頭腦發熱。
“去吧去吧。”邬廣志雖說人看着憨憨,但是腦瓜子轉得快,嘴巴也甜,對着遊策一通誇,把遊父遊母聽得嘴都咧到耳根子後面去了。
遊父腼腆,遊母潑辣,飯桌上歡聲笑語不斷,很快半瓶酒就下了肚。
“诶呦,我們喝不了啦,策哥兒,你陪好你大舅哥啊,我們得先去休息一下。”
王紅霞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已經喝了二兩酒,現在酒勁上來,有點不太舒服。
而遊有閑還想喝,可惜他酒精過敏,喝得臉蛋紅彤彤的,雖然樣子還算清醒,但也隻會呵呵呵傻笑了。
王紅霞拉着老頭子讓他别再喝了,洗漱完就都回房間休息了。
邬廣志也已經有點大舌頭了。
他晃了晃腦袋,看着坐在桌子前面的遊策:“你……你怎麼還沒醉?”
不應該啊,按照遊策的酒量,他早就應該醉得不省人事了?
遊策又喝了一口。
他目光仍是淡淡的。
在部隊,酒量早就練出來了。
現在他不過也隻是三分醉意,但對邬廣志這刻意灌他酒的行為,他還是有些不解。
“說吧,有什麼事找我幫忙?”
想來想去,他也隻能想出這一個理由了。
沒想到邬廣志傻愣傻愣的:“幫忙?……幫什麼忙?”
他定了定,大聲宣布:“我是幫我妹妹的忙!唔……”
話還沒說完,就被剛哄睡聰哥兒回來的邬清雅給捂住嘴巴:“哥!你說什麼呢!”
邬清雅差點把牙都咬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不是說要把遊策灌醉麼?
現在遊策沒醉,他倒是醉到開始管不住嘴巴說胡話了。
“嘿嘿,嘿嘿嘿。”邬廣志傻笑了幾聲。
是徹底醉了。
“還是我送你回去吧!”邬家離遊家算不上太遠,一來一回,半小時就到了。
邬清雅覺得,自己這哥哥不僅指望不上,還淨是給她添麻煩。
她怎麼就這麼蠢,信了他的話?
邬清雅是猜出了邬廣志的打算的。
無非就是想把遊策灌醉了,讓他們滾到一起,然後就隻能将錯就錯,認下這個烏龍。
但邬清雅卻不想這樣。
且不說醉鬼能不能起立,她也不想要把自己弄得那樣廉價。
好像是死皮賴臉貼上去的一樣。
邬清雅把邬廣志扶起來,遊策也站起來。
“我來。”一個大男人,邬清雅确實扶不起來。
何況邬廣志一邊走一邊還要發表他的長篇大論:“遊策!我對不住你!”
遊策搭着他的肩膀,一個眼神掃過去。
醉鬼抖了抖,閉嘴。
走了幾步,又回頭看:“清雅?清雅在不在?你今晚要辦的事兒……嗚嗚嗚。”
“在呢在呢。”邬清雅拿一張紙巾給他擦汗,然後捂住他嘴巴。
兩人就這麼把邬廣志運回去,唐虹千恩萬謝:“這家夥,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麼高興。家裡藏了多少年的酒都被他霍霍了。”
送完人,邬清雅才跟着遊策往回走。
清新的晚風一吹,邬清雅這才醒過神來。
太可怕了。
要是邬廣志亂說話,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人。
邬清雅捂着自己紅紅的臉,卻看見旁邊男人一個踉跄。
邬清雅趕緊去扶他:“怎麼了?”
冷不防卻對上一雙微微水潤的眸子。
以往的寒冰和冷厲今晚似乎盡數消退,他看起來表情如常,頭上卻蒙着一層薄汗。
邬清雅睜大眼。
遊策這是……醉了?
剛和邬廣志相互支撐着看不出來,隻覺得是邬廣志搖搖晃晃,此刻一看,遊策其實也好不了多少。
隻是他不上臉,所以看起來神色清明罷了。
“清雅……”他定定看着邬清雅,吐出來的氣息中帶着一點淡淡的酒香。
“謝謝。”他扶着邬清雅的肩膀站起來,然後強自支撐着要往回走。
“诶,我扶着你好不好。”邬清雅快步追上去,才剛剛扶着他,遊策就将小半身體的重量壓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