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邬清雅就起了床。
她穿着遊策給她買的新裙子,之前的舊衣服都放在家裡了,輕裝簡行。
遊聰也早就醒來了,他乖乖穿好衣服,到門口等。
這一路可不容易,為了節省時間,他們是汽車轉火車,好不容易才在軟卧車廂裡落座。
綠皮火車和鐵軌相撞,景色一點一點變化,從郁郁蔥蔥的綠到天高雲淡的景象,也不過一天時間罷了。
“有什麼要吃的嗎?”遊策換了一身不打眼的便裝,但氣質身材在這擁擠的破車廂裡還是格外出挑。
她們買的是卧鋪,現在卧鋪票不好買,他們買了兩張下鋪,中間還有一個小桌子,長途旅行是最方便舒适不過的。
“媽煮了雞蛋,可以墊一墊。”邬清雅剝了雞蛋殼,把蛋白遞過去。
遊策卻不吃。
“我這裡還有。”他指了指旁邊的窩頭,拿了一個小碗,給邬清雅打了一碗熱水,讓邬清雅把雞蛋熱一熱再吃。
“你男人可真細心。”旁邊有小情侶看着遊策的做派,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邬清雅捧着熱水,水汽氤氲開,心底也慢慢浮上一抹暖。
确實,他是個再好不過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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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隔壁是在忙什麼啊?”
看見這一個個精氣神十足的小夥子忙進忙出,喬晚不由得有些驚訝。
這大院之前就是姓喬,但華夏國新建立之後,喬家把手裡的資産都上交給了國家,看在态度端正的情況下,喬家人都被妥善安置,作為喬氏銀行行長的獨女,喬書雲最終就隻分得了這麼一間小院子。
就這還不算,他們隻有四分之一的居住權,其他都成了軍屬大院。
這些軍官帶着家眷來來去去的,都不太樂意跟喬家打交道。
無他,喬母喬書雲是個孤傲強勢的性子,雖說家族已經敗落了,但還沒有從那榮華富貴中醒過神來,總是一幅資本家太太的做派,很多人都看不上她。
她總覺得這大院是喬家的,對這些搬進來的軍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
這樣倒是有一點好處,有些軍屬受不了喬書雲的冷臉,要不了多久就主動搬出去了,她的聲名也越傳越廣,大家都不樂意往這裡來。
于是喬書雲倒也樂得清靜,隻偶爾和隔壁的牛大媽吵吵嘴,鬥鬥氣,日子過得倒是也舒心。
這姚飛成哪裡知道這麼多彎彎繞?
他隻知道這裡地段好,離他們部隊近,去買菜做飯也都方便,完美符合遊策的要求,就把地點給定了。
至于院裡住着的小老太太?這和他們有什麼相幹?互不來往就是了。
所以姚飛成指揮着手下兄弟們打掃安置,很快就把朝南的廂房布置得規規整整,連院子左邊的那塊地都匝好了籬笆,就等着遊策一家三口搬進來了。
而此刻喬書雲有些不大高興。
南邊的房間她早就拿來囤東西了,現在要她搬出來,雖然有人幫忙,但心裡還是很不爽。
她一邊把雜物堆到房間,一邊暗暗罵了那多事的軍官幾句。
随便拿一筆津貼出來就能租房住了,怎麼就非要擠到她家裡來?
“聽說是一個軍官,帶着他妻子兒子要過來住。”
喬書雲皺皺眉頭,她最讨厭小孩子吵鬧了。
這些愛哭鬼總是喜歡嚎叫,弄得她頭疼。
這時又看見瑟縮在角落的面黃肌瘦的小女孩,心煩之下更是不耐:“你怎麼又把這個野雜種給抱出來了?我不是說了,我不喜歡看見她嗎?”
“媽,看在她帶來的好處上,你就忍忍吧。”
喬晚耐心勸道。
她看了看自己這畏畏縮縮拿不出手的女兒,也有些嫌棄。
喬安琪其實不是她親生的女兒,是她剛穿過來的時候,在橋洞下撿的。
原身因為受不了母親的強勢,跟一個小混混跑了,結果對方不負責,搞大了她的肚子之後覺得養不起,幹脆便銷聲匿迹。
原身受不了打擊,孩子也沒有保住,直接就瘋了,總是跑到外面遊蕩。
這個娃娃被遺棄在橋洞下,被原身看到,不管不顧就抱了回來。
喬晚剛穿過來的時候,知道自己抱了個奶娃娃回來,内心是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