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頁。
“3月21日,我不出去,有人在叫,面闆教我。”
第三頁。
“3月22日,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我說不出話,你趕緊走,是不是那個死女人搞得鬼,我要殺了她,我還會殺了那個死丫頭。”
第四頁。
“3月23日,他死了,丫頭是誰,好難,好難,好難,好難,好難,好難,好難,好難。”
第五頁。
“3月24日,我好餓,這些不好吃,沒有他好吃。”
第六頁。
“3月25日,門口的人,我能吃嗎,面闆:不可以。能吃,不能?我不能吃。”
第七頁。
“3月26日,有人來了,面闆不讓我吃。我不吃,我要出去,我的妻子,她想讓我出去。好難。”
日記到這裡戛然而止,每一頁的篇幅都很短,而且字迹歪歪扭扭,還有很多語病,實在不像一個成年人的說話方式,随便拉一個一年級的小孩來寫,都比這寫得好。
秦皎扔開筆記本。
“太奇怪了,這個日記寫的時間,剛好是他把自己關起來的那一個星期,可是這不是他的字迹,他的字迹不是這樣的。”
日記雖然簡短,卻透露出來了一部分信息。
宋祈重新翻到第一頁,袁樂遊說自己愛吃魚,但又說自己不愛吃魚是什麼意思?
結合之前秦皎說過,她懷疑現在的袁樂遊是别的男人,而這裡的“我”或許指代的不是同一個人。
從前的袁樂遊愛吃魚,所以第一個”我“指代的是從前的袁樂遊。
而第二個不愛吃魚的”我“才是現在的他。
宋祈定神将目光聚焦在“下半身”的“身”字上,聯系前面的文字,袁樂遊想寫的應該是“下半生”,這裡出現了一個錯别字,是袁樂遊刻意為之還是不小心寫錯了。
況且這段話看起來很奇怪,袁樂遊在強調秦皎的身份,作為寫日記的人,他對秦皎很陌生,他在思考秦皎的身份的同時也在審視秦皎。
如果真的是被奪舍的話,那就說得通了。
僅憑第一頁的日記還不能證實宋祈的猜測,她翻到第二頁。
袁樂遊在一覺醒來後,說“有人在叫”,這個人是誰?是秦皎嗎?面闆教他?教了他什麼?
秦皎說道:“他回來的第二天在房間大吵大鬧,鄰居找上門來和我發生了一些争執,這裡說的人應該是鄰居。至于面闆教了他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檢查過他的面闆,裡面的數據很正常。”
其他幾頁的内容有種很強烈的僞人感,但到了3月22日,也就是第三天,這一天的字迹和其他的都不同,說話水平也明顯正常了,袁樂遊的神智看起來恢複了不少。
他在房間看到了誰?他很害怕,所以一直把這個人趕走。從字裡行間裡可以看出在袁樂遊的眼裡,這個人和秦皎有關。
袁樂遊和秦皎感情破裂後,對這個家已經沒有了太多留戀,當房間出現了一個令他恐懼的人時,他第一反應是這個人和秦皎有關。
出于對秦皎的憎恨,連帶着不喜歡自己的女兒。所以袁樂遊想報複,而報複秦皎的方式就是殺了她,以及他們的女兒。
從後面幾天的内容來看,袁樂遊殺死并吃掉了對方,秦皎并不知道房間裡發生的一切,由于太擔心自己的丈夫,秦皎之後的幾天都睡在袁樂遊門前。
但她不知道她在擔心自己丈夫的同時,丈夫卻想着要怎麼吃掉她。
袁樂遊的計劃落空了,因為面闆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行為。
日記的信息量很大,宋祈需要時間消化,這裡有疑點,日記裡沒有做出解釋。
面闆對袁樂遊有着絕對的控制,袁樂遊的一舉一動都在面闆的監視之下,面闆不允許他吃掉自己的妻子。
按理來說面闆隻是一個聯網工具,隻有面闆的主人對面闆有絕對控制權,正常情況下面闆沒有覺醒的可能,不會産生個人思想。
但袁樂遊的面闆不僅學會了控制他,甚至還會從事教學活動。
宋祈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兒又無法捋順邏輯。
她腦子裡閃過一個猜測,這個猜測很可怕,一旦被證實後果不堪設想。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告訴秦皎。
“還有一種可能,袁樂遊并沒有被奪舍,而是出現了一個東西寄生了他的面闆。”
宋祈扶住搖搖晃晃的秦皎,她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時門口傳來按密碼鎖的聲音。
機械鎖發出提醒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