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方言吧。”

村民們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齊刷刷的關上門，老者為淨化小組每個人穿上衣服，每個人衣服的圖案都和面具相得益彰，宋祈穿得是件紅色的吉服，腰間墜了三圈銅錢，手工紋飾精美非凡，老者扶着她的肩膀轉了一圈，腰間的銅錢郎當響。

“撒裡哒！”

江瑞川說道：“他說你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傀娘子。”

老者遺憾地搖了搖頭。

江瑞川忍俊不禁地笑道：“他在感歎，今天少了一個和你一樣美麗的神女來配你。”

宋祈伸手去解銅錢，卻被老者制止了。

“酬神會結束前不能脫下來，隻有這樣神明才能看得清你，老人家是為你好，不過這個習俗背後還有一段故事。”

宋祈被老者盯得站也不是動也不是，硬着頭皮問道：“什麼故事？”

江瑞川：“晚些時候你就知道了。”

玳瑁海龜二人的衣服一黑一黃，穿衣服的時候玳瑁很不老實，他每天背着一個機械甲負重前行，更何況這吉服上全都是金屬配飾，行動起來很不方便，老者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想讓他老實一點。

“海龜....救我，好重。”

夏威夷拉住江瑞川。

“藍鲸呢？我們已經進來了，休眠可以解除了吧。”

江瑞川别開夏威夷的手。

“阿彪，那位特别的客人呢？”

藍鲸坐在一隻木制輪椅上，名叫阿彪的彪形大漢緩緩推着她往這邊走來。珍珠跟在輪椅的一側，邊走邊将手上的雛菊插在藍鲸的耳朵邊上。

夏威夷喚醒了休眠的藍鲸。

“你沒事吧？”

藍鲸站起來的一瞬間，木制輪椅霎時四分五裂。

“仿生機械人不會受傷，你不用為我擔心。”

藍鲸僵硬的取下耳朵上方的雛菊，她攤開手掌注視了一會兒，然後合掌将雛菊撚成了粉末。

珍珠吓得放聲大哭，阿彪瞪着藍鲸咒罵了一句後抱着珍珠離開了。

夏威夷穿上吉服後，房屋上緊閉的門窗再次打開，村民們烏泱泱地聚在一起，一時間歡聲笑語，人聲鼎沸，鑼鼓喧天，宋祈一轉頭就對上一張呲牙咧嘴的青面傀臉。

這是當地的酬神活動，酬神會裡由兩人扮演惡傀，其餘人扮作小傀驅趕惡傀，惡傀的面具最大，扮演惡鬼的人會用面具套住自己的頭，一人在前面操控惡鬼的頭顱，另一人則負責扮演惡鬼的軀幹。

惡傀朝宋祈張開血盆大口，面具下是個陌生的刺青男人，他滿臉是汗，在宋祈看到他的一瞬間又将面具合上，就在這時一束禮花在天上炸開，煙霧瞬時擴散開來。

禮花炸破了一部分巾幡，惡傀在背後拍了拍她的肩，宋祈轉過去後什麼也沒看見，回頭時惡傀狠狠地用頭頂住了她的肩膀。

這股力不大也不小，但足夠讓宋祈摔地很難看，好在她自認為腰腹核心力量還不錯，後退幾步後站穩了腳跟。

惡傀面具興奮地顫抖，所有人都聽見了一陣魔音般的笑聲。

笑聲穿透了濃霧，它仿佛是在嘲笑。

惡傀的身影隐藏在煙霧裡，宋祈剛想追上去，很快又冷靜了下來，她扯掉黏在臉上的巾幡殘片。

周遭人們不間歇地來去穿梭拖出一道道抓不住的殘影，惡傀如同雲霧裡的遊龍，煙霧是它的遊樂場，龐大鮮紅的身軀在煙霧裡時隐時現。

從水井旁醒來，到遇見譚家村的人，再到被江瑞川帶進村子，誤打誤撞地穿上了吉服，還卷進了酬神會裡，一路走來他們一直都在被牽着鼻子走。

人聲鼎沸裡宋祈找回了一絲清醒。

“夏威夷，你在我旁邊嗎？”

宋祈吞咽了一下，煙霧來的不明不白，宋祈感覺氧氣都在減少。

“我在，玳瑁海龜呢？”

“在在在。”

夏威夷說道：“藍鲸，能不能開啟過濾裝置。”

“不能，進入村子之後我的所有功能裝置都失靈了，很抱歉。”

“譚家村在保護區境内，不可能會裝設屏蔽設備，不過好在進來之前給公司發了定位。”夏威夷說。

玳瑁咳了幾聲：“我們準備在這裡待幾天？”

“時限48小時，譚家村和子母潭裡的結界一樣，我們應該是進入了一個感染源的領地，這場酬神會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單純。”

宋祈回想了一下那位老者，說道：“我聽江瑞川提到過，穿吉服是為了讓神明能夠看清我們，我觀察了他們臉上的刺青還有衣服上的紋飾，這些都和魚有關，譚家村似乎在供奉一個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