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醫開了幾副藥後便離開了,這時宋祈聽見門外出現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停在門口,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裡。
腳步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所有人都注視着門口,宋祈感覺似乎有一雙眼睛在門縫裡窺視着自己。
一隻眼睛透過狹窄的門縫往裡面看,玳瑁大叫一聲。
所有人隻看見了一隻眼睛,眼睛就好像擠在了門縫裡動彈不得。
黑色的眼珠隻有黃豆大小,眼珠子像是彈珠一樣在眼白的範圍内滴溜溜地轉動,轉動的速度很快。
江瑞川起身拉開門。
“你怎麼來了?”
随着門完全拉開,所有人都看見了眼睛的主人。
來的是個女人,女人兩隻眼珠子不受控制地顫動,像是得了什麼疾病。她的年齡看上去和江瑞川不相上下。
她手裡捧着一隻茶壺,顫顫巍巍地走進來,一隻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跨過門檻時女人絆住了腳,江瑞川連忙扶住她。
女人走路的姿勢很怪異,明明很年輕,看上去卻像個步履蹒跚的老人。
如果不是她的眼睛失常,她的面容看起來也會非常漂亮。
江瑞川說:“讓大家見笑了,她是我的妻子。”
女人聽見江瑞川這麼介紹自己,彎起嘴角笑了,咿咿呀呀地呓語不斷。
“她在說什麼?”玳瑁問。
“她想讓我為大家介紹她,我的妻子叫勁草,天生失語症,不會說話。”
勁草點頭,把茶壺遞給江瑞川。
江瑞川臉上有說不出的溫柔,他把茶壺推了回去,勁草慌亂的搖頭。
江瑞川說:“不要怕,去吧。”
勁草鼓起勇氣,邁着艱難的步子走到宋祈這邊,盡管她在努力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有條不紊,但還是露出了幾分慌亂。茶水倒出來的瞬間,有一些濺到了宋祈的衣服上。
茶水很燙,勁草急忙伸手去擦,她的指甲很長,偏偏還染成了紅色,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除了手和頭,其餘的皮膚都被衣服蓋住,給宋祈擦水的時候,宋祈注意到她的手臂上有幾塊魚鱗。
魚鱗是銀色的,縫隙裡藏了紅色的血絲,魚鱗有翻起的痕迹,邊緣懸挂着水生生物才具備的黏液。
宋祈的視線沒有停留太久,但魚鱗反出的光在提醒她并沒有看錯。宋祈保持着平靜,站起來扶住她。
“沒事,我來吧。”
勁草表情略帶歉意,她依次将茶水倒進杯子裡交給每一個人,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花了好幾分鐘。
夏威夷站起來點頭接過:“多謝。”
江瑞川攙扶着勁草。
“勁草很少見外人,她有些孩子心性,見到各位有些興奮,大家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玳瑁:“哈哈,怎麼會!”
海龜冷不丁地看了他一眼。
夏威夷的視線和宋祈的視線短暫交彙,膠着了兩秒鐘後,二人默契地低下頭。顯然所有人都看見了她手臂上的魚鱗。
這杯茶喝的每個人都心不在焉,他們并不擔心茶裡有沒有放東西,普通的毒藥對于異種來說起不了任何作用,複雜的免疫系統能整合感染源,不至于連一點毒都無法消解。
或許是喝了茶,所有人都異常清醒,當晚洗漱完畢睡下後,宋祈穿上了勁草給他們準備的當地服飾,宋祈嘗試喚醒面闆。
還好面闆沒有斷掉信号,譚家村還沒有神通廣大到能劫奪保護區的天眼系統。
剛一打開就彈出一條語音。
玳瑁頂着一隻傑尼龜的頭像,說道:“江瑞川簡直是禽獸啊,勁草那副樣子還要十月懷胎,我看着都可憐!”
海龜:“早說了他不是什麼好人。”
夏威夷:“你們看到了勁草手上的魚鱗了嗎?完全符合感染源的感染機制。”
玳瑁:“不過她體内真的有感染源嗎?雖然她看起來和教科書上學到的感染機制一模一樣,但是她的行為根本看不出來啊?”
夏威夷:“我們的檢測儀器都失靈了,無法判斷出勁草是否被感染,至少目前我們可以确定譚家村所信奉的神明是一個感染源,之前我還不能确定這個感染源是不是就是子母潭裡的那條鲶魚,直到我看見勁草手上的魚鱗。譚家村的地形并不複雜,我們每個人都接受過入職培訓,閉眼識路是員工的基本職業素養,但是你們還記得譚家村的地形嗎?”
海龜:“不記得了,我隻聽見了鈴聲。”
玳瑁:“我也不記得了,我腦子裡的gps系統就跟亂了一樣。”
夏威夷:“是的,我再說明白一點,意思就是這裡設置了幹擾磁場,可能是感染源影響了我們,也可能是譚家村的村民刻意為之,為的就是不想讓任何人進來。”
玳瑁:“但江瑞川還是把我們放進來了,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