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軍刀插進了它的鰓部,直接紮了個對穿,巨大的引力席卷着宋祈的身體,在脫離控制的一瞬間宋祈立馬拔出了軍刀。
冰涼的潭水湧進七竅,宋祈聽見其他人在叫她的名字。
漩渦越來越近,宋祈感受到一股明顯的吸力,她低頭喚道:
“黏絲,找個障礙物。”
銀藍色的絲線穿過水面,勾在竹筏上,竹筏以微小的幅度晃動了幾下,竹筏上的舞者還沒有覺察到一道絲線靜悄悄的鈎住了竹筏。
就在宋祈的大部分軀體都被漩渦吸住時,她借由着黏絲掙脫了出來,宋祈在水下觀察了一會兒,在淨化小組和竹筏兩者之間,她選擇了後者。
那些村民受樂聲控制,保不齊也是幻象的一部分,樂聲能夠制造幻象,所以在第一批嬰兒被處理後,很快又會遊來第二批鲶魚替補空位。
她一開始沒有往樂聲的方向去想,直到她聽見樂聲越來越大,鼓點也明顯急躁。
即使清理掉魚頭嬰兒,一定還會出現第三批第四批,隻要樂聲不斷就會有無數鲶魚作為替補位。
好在譚家村隻是切斷了天眼系統,導緻她們不能往外發送信号,但至少面闆的内部網絡系統還能正常運轉,眼下她還能借用面闆給淨化小組通風報信。
“宋祈,你那邊什麼情況。”
是夏威夷的聲音。
宋祈把幻象和聲音之間的聯系告訴了其他人,夏威夷說道:
“玳瑁海龜已經過去協助你了,我和藍鲸負責處理這邊的麻煩,萬事小心。”
關掉面闆後,宋祈躲在竹筏下方,竹筏下方有許多縫隙,在火光的照耀下宋祈透過縫隙往上看,能将竹筏上的情形觀察的一清二楚。
舞者跳得忘情又投入,樂聲高昂鼓點急躁,身筏因為舞者大開大合的動作擺動的愈發猛烈,火花“疵”的一聲沖出幾十條火柱,宋祈看清了它手上的鼓槌。
那是由好幾條嬰兒的腿骨制作而成的鼓槌,嬰兒的骨頭細小,制作它的人用了鐵釘将每一根大小相等的骨頭固定在一起。
玳瑁海龜遊了過來,宋祈示意二人往上看。
玳瑁看了一會兒後倉皇說道:
“這村子是要吃人啊?!”
海龜:“小聲點,别被發現了!”
“我就是疑問他們到底祭祀的是什麼東西,他們嘴裡的水神是那條鲶魚嗎?藍藍藍藍環,你想幹什麼?”
玳瑁發現宋祈的眼神瞬間不一樣了。
陰沉,果斷,還有一絲克制到極緻的殺念。
之前他隻覺得宋祈這人像個悶葫蘆,大部分時間都處于神遊狀态,問她什麼也隻會蹦出幾個字,一副誰都不想搭理的人機樣。
直到他剛剛看見宋祈殺掉那隻魚頭嬰兒,手起刀落一點也不含糊,他記得許鳴玉說過宋祈是在和審判中心的人對戰時被他們救走的,在身體連續中了三十發子彈後仍能保持作戰狀态,挑斷敵人的手筋。
玳瑁當時覺得這人牛杯,但怎麼也沒辦法把許鳴玉嘴裡的人和餓了的時候什麼也不說,隻會拿着土豆默默啃的宋祈聯系在一起。
宋祈把軍刀别在手腕的護甲下面。
“你們信得過我嗎?”宋祈問道。
玳瑁和海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你們躲在這裡,我去抓它。”
玳瑁拉住宋祈,宋祈看着玳瑁握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皺了皺眉。
玳瑁很識趣的松開:“一定要抓住它嗎,要不這樣,我和海龜去阻止它,你協助我們怎麼樣?”
宋祈沉思了一瞬,玳瑁不是不想協助她,而是他覺得宋祈實在是太不可控了,以前行動時他們隻會聽夏威夷指揮,必要的時候伺機而動。但不會任由着自己的想法胡來。
但宋祈不一樣,她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而且絲毫不會被其他人左右,夏威夷的擔心并不多餘,一個不穩定分子就像一顆定時炸彈。
炸彈會炸傷敵人,但不注意也會讓自己的隊伍全軍覆沒,一個不太趁手但很鋒利的武器的确可以在任務中發揮極大的作用,比如斬下敵方主将的頭顱,但使用成本太高,操控這把武器的士兵也會時刻擔心誤傷自己。
許鳴玉怎麼就會想到把她安排進來....
她和淨化小組的基調一點也不相符。
宋祈說道:“可以,那我協助完你們再去抓它,到時候你們可以直接回去,不用管我死活,我回來了就說明我活着,沒回來當我死了。”
海龜對玳瑁腹語:“這個人是非抓不可嗎....”
宋祈沒有過多解釋,她有一套自己的行事邏輯,對于不理解她形式邏輯的人解釋起來也是徒勞。
她隻需要保證自己的主線明确,不會被影響就行。
如果譚家村确有水神,竹筏上的舞者能用聲音迷惑他人制造幻象,充當着和水神溝通的角色,也就是大祭司。
隻要能夠抓住這個大祭司,就能得到關于水神的消息,也能由此判斷大祭司是不是感染物,她的做法是險中求勝,比起趕跑大祭司留下無窮無盡的潛在後患,抓住它顯然是比劃算的買賣。
就在這時,竹筏劇烈晃動了幾下,宋祈被竹筏下壓了幾厘米,她一手握着刀柄,将眼睛湊到離縫隙稍遠的距離查看。
隻見竹筏上方出現了另外一個穿着打扮一模一樣如出一轍的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