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清晨,琴江的這處院子倒是顯得挺安靜。琴江在休息,夢羽也在休息。但這晦荏派中的另一處地方卻有幾分熱鬧。
這處熱鬧的地方叫做‘蔳若堂’。
‘蔳若堂’是整個晦荏派的一個小型議事堂,基本用于長老間的聚會議事。
整個‘蔳若堂’占地約兩間房,裡面全由柱子支撐,是一個大通間,裝飾很簡單,隻是一般的木料上了墨綠色的漆,雕花一類的裝飾也極少。且這雕花也是與蛇有關,但就連蛇的具體形态都不會完全展現,隻是用簡筆勾勒。若說是樸素得過分,都是比較合适的。
此時的‘蔳若堂’,正圍坐着晦荏派的諸位長老。
他們聚集在一起,面容上皆是焦急。
“哎~這菱荏閉了關,那祭祀的事情又該如何處理啊?”
坐在排頭的一位,歎息連連。
“師兄,你也不必憂心,菱荏他也隻是需要休息一下而已。”
坐在另一側排頭的這位,倒還算是不那麼着急,且還帶了幾分安慰。
“會不會是因為梓芩傷得太重了,所以...”
坐在靠近門口的這位,對于目前的情況稍有推測,但又不是十分肯定。
“有可能!你看看那天梓芩他們回來的時候簡直就是血肉模糊啊~”
說起當時的事兒,這位右手邊的隻覺揪心。
“哎~菱荏這什麼都喜歡自己扛的性子真是要急死人,當我們是擺設嗎?”
此時,唯一站着的那位,狠狠地摔了一下袖子。
正當一群人都為了蘇菱荏時而抱怨,時而擔憂之時,一霍發童顔,分出一半頭發高盤于頂,頭戴镂空螭蟠銀色發冠插螭頭銜雲蒸霞蔚碧海珠銀色簪,身着全白緞面暗織銀色水紋墜地長袍,足蹬全白厚底暗織雲紋靴,左手手執九螭朝陽拂塵劍一柄的男子,翩然而來,廣袖無風自動。幾乎隻是眨眼間,那男子就來到了衆人身邊,攜帶一身絕塵的仙氣。
“那個臭小子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來人一來,就對蘇菱荏鼻子不是鼻子,眼兒不是眼兒地數落了一通。
“見過太上長老。”
見得來人,衆人趕緊起身,皆是恭恭敬敬地給來人行了一禮,不敢有絲毫不敬。眼睛更是不敢直視來人,全都低着頭,看向來人的腳尖。
原本這吵吵嚷嚷的‘蔳若堂’,也一時變得安靜起來。
來人正是這晦荏派的太上長老,是晦荏派地位最尊貴的人,即使是蘇菱荏這個掌門都要對其禮讓九分,是一個地位卓然的存在。
“坐下吧~”
許是覺得這忽然的安靜,讓人感覺有些尴尬,這位太上長老也覺得大家都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戳在‘蔳若堂’裡不是很好,遂打發大家坐下。
“是。”
聽到來自太上長老的号令,所有人都自動地分列兩邊,先是讓出一條道來,把‘蔳若堂’的主位讓給了太上長老。等着這位太上長老坐下以後,這才按照彼此間正式商談的座次跟着落座。
“你們方才這吵吵嚷嚷的,是在讨論什麼?”
待得這‘蔳若堂’不再人頭攢動,這位太上長老的目光在屋裡的這幾位身上去轉了一圈之後,才懶洋洋地開口道。
“就是一年一度的祭祀。這祭祀一般都是提前十天開始準備的,雖然五天足以辦好,但師兄一直都是個謹慎的性子,生怕這祭祀出點兒什麼岔子,所以一直都是提前準備的。但現在這都到該準備的時間了,師兄他卻閉關了。”
就在這位太上長老左手邊坐下的那位,是整個晦荏派的左長老。這位左長老借着距離太上長老最近的位次,索性挑起了這個彙報的擔子。他先是一拱手,這才簡略地将事情給說上一說。
這位左長老所提到的晦荏派一年一度的祭祀,其實隻是一個比較寬泛的說法罷了。
事實上,這次的祭祀特指祭天。
現在正值春耕時節,正是播種的時候。所有種地的人在這個時候,自然都希望這一年平平安安,風調雨順,五谷豐登,六畜興旺。
如此,當然也需要一個将他們的願望上達視聽的人。
而承擔着這個職責的人,正是晦荏派的掌門人。
現在承擔這事兒的便是他蘇菱荏。
可是,蘇菱荏因救人而閉關,直到現在也還沒出來主持這祭天的事情。大家自然是比較憂心的。且每一年的祭天那都是盛事,也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自然需要非常精心的準備,從而确保祭天的成功。
他們可得罪不起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