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天上人,哥哥也有感慨天意的一天?”
聽聞夢羽的感慨,紫露都忍不住掩面而笑。
尤其是夢羽那連天帝都敢頂撞的性子。
這般感慨,委實顯得有些莫名好笑。
“呵~天上人?怕是天上的罪人吧~”
聽到紫露的這個定位,夢羽的嘴角滿含着譏諷。
“...那要是以後哥哥和蘇梓芩形同陌路了,我們又當如何自處?”
夢羽這話聽着刺耳,但紫露覺得還是挺準的。
他們能流落到如此田地,其實和他們觸犯了某些不成文的規定有關。
既然如此,或許想辦法活下來,甚至說活出另一番天地,才是應當記挂之事。
有些沒必要的事情,還是先擱置一旁吧。
“這件事,你多慮了。我們彼此之間的命格就像纏繞着的藤蔓一般,而且還是生命力特别頑強的藤蔓,怎會像你說的那樣說斷就斷?人非草木,草木無情人有情。若真如你所說,最終琴珏不可能打開枷鎖,成就《鳳凰于飛》。所以,他對你是動了情,也給了心,隻是他這人向來不是個感情方面的能手,自然也沒表現的那麼外露。可能是由于之前締結了雙修契約,有了親密的聯系,以及我們還要随時想着‘琴心之淚’的任務等等,所以讓彼此之間的關系變得緊密無間了。或許,這才是我們之間本該有的一種關系狀态。”
對于已經曆經了沉澱的夢羽,此刻倒是清明了很多。
“...明白了。”
聽着夢羽的話,紫露的眼眸中略略飄蕩着若有所思。
“你對此略微有點失落,是不是也和替身一事有關系?”
想起之前紫露的狀态,夢羽不由關懷了一句。
當然,這話也不是白問的。夢羽更多的是想要開解紫露。若是一直都心事重重的,這樣對紫露不好。
“難道哥哥想要活成誰的替身嗎?”
瞧着自家哥哥如此直切重點,紫露也不好藏着掖着,隻是嘴角的弧度讓人感到了一股凄涼。
“這件事,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何苦一副被剮了肉似的樣子?”
但夢羽覺得,在這個點上,就是紫露在矯情了。
當年,在‘太湖莊’那裡,有關這雙修一事,夢羽是隐隐提點過紫露的。隻是當時顧及到紫露的薄面皮兒,才沒有把話說得相當的直白罷了。
随着推進紫露和琴珏雙修一事的安排逐漸被提上議事日程,夢羽當時是不得不将話挑了個明白。
并且,當年在接受诏令的時候,那诏令上對任務對象是做過一些介紹的。
所以,其實從頭到尾紫露都是明白的。
而現在紫露這副模樣,卻像是什麼都不明白。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給玩弄了感情。
然而,事實卻不是這樣。
夢羽明白,在這個世上,有太多太多理智上能夠接受,但是在情感上卻未必能夠接受的事情。
現在或許紫露面臨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當然,夢羽也理解為何紫露會有這樣的感受。
但夢羽認為,若是太過執着于這樣的情感漩渦,日後紫露的痛苦隻會有增無減。
夢羽心頭也在暗自思忖着該怎麼開解紫露才行。
雖說紫露并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兒的家夥兒,但不代表這般家夥兒就沒有不鑽的時候。而且,這般家夥兒一旦鑽起牛角尖兒來,很可能就是個怎麼都開解不了的情況。若要開解,那所耗費的功夫多半是那些愛鑽牛角尖兒的好幾倍。所以,必須趁着還沒有鑽多少牛角尖兒就開始往回拉,否則以後有夠頭疼的時候。
“我...”
被夢羽給嫌棄,紫露一時有些語塞。
當然,紫露語塞的原因也不止如此。
紫露的語塞還有一個原因就在于雖然夢羽的話是一句調侃,但也确實是一句實話。
的的确确,從頭到尾他都是明白的。
而現在卻來糾結這樣的兒女情長,還真是有些難堪。
“所以,動了情的不止他們,也有我們。”
夢羽輕輕抓過紫露的手放在手心裡,用自己的溫度溫暖着此刻紫露那迎着秋風的心。
“...明白了。”
感覺到來自自己哥哥的溫暖,紫露的眼角也跟着有了弧度。
“這些事都過去了,就此放下吧~自此輕裝上陣,重新出發!”
夢羽緩緩拍着紫露的手背,眼眸中帶着些許希冀,道出自己的希望。
“...但放下二字何其輕松,亦何其艱難啊~”
對此,紫露也隻是輕聲歎息道。
其實,這大道理誰都是懂的,但真要實行起來,實則是難上加難的。紫露覺得,自己會按照夢羽說的去做,但至于做的效果如何,卻真保證不了。
“懂得放下,就是新的開始。學一學梓莘吧~”
夢羽将雙手搭在紫露的肩頭,略帶了幾分力道捏了捏,給予紫露沖破霧霭的勇氣。
“...我試試。”
紫露雖然明知夢羽是希望自己能夠走出陰霾的,但對于自己也無法說清和保證的事,也隻能給夢羽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了。
他并不想騙夢羽,因為這沒有任何意義。現在這步田地,若說是物是人非,也不為過。若是原本就有着緊密聯系的人都還要虛與委蛇,都還要說漂亮話來讨對方開心,那就真的沒有什麼意思了,還是實事求是最好。
“嗯~曾經壓在你我身上的事都太沉重,說不定我們已經在這其中迷失了自我。現在就當找回自我,好嗎?”
夢羽并沒有強人所難,因為他也清楚紫露的性子,的确是需要時間來療傷。于是,夢羽也沒有繼續要求下去。此刻,夢羽也隻是輕聲道明了紫露感覺到心頭難受的可能原因,逐步引導着紫露去理解和接受,讓紫露真正抛卻枷鎖,讓紫露輕裝上陣。
“好。”
瞧着夢羽嘴角的笑容,紫露也跟着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