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都帶有不同程度的苦味。
琴江也順利接受。
平常,春夏秋季,琴江喝的那些茶,也大多是苦的。
雖說有回甘,但那回甘肯定也抵不上剛剛入口的味道。
琴江又酷愛喝濃茶。
那味道更是如此。
除了開湯審評的時候,用的是正常用量的茶葉外,一般平時泡茶都是開湯審評的兩倍。
琴江是肯定能夠接受苦味的,也不會對苦味有什麼想法。
而現在的琴江...
正常情況下,面對現在這種情形,琴江的反應應該是有一絲猶豫——畢竟又要吃藥。
再一想想現在這種情況,覺得這個方案可行,答應下來。
尤其紫露還在一旁,琴江不會耍小性子。
雖然在他面前,琴江耍的小性子可不少。
但有着紫露在,琴江可拉不下來臉。
現在琴江這反應...
難道是那怕苦的蘇梓芩?
這...
琴江嫌惡地皺皺鼻子,太過勉為其難:“呃...好吧~”
夢羽湊近琴江,挽住琴江的胳膊,繼續柔聲遊說:“再說了,這也隻是備用方案。要是僅僅捂住口鼻,放慢呼吸就能通過了,我們又何苦去吃藥呢?”
琴江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明白。”
惹得紫露的嘴角一抽一抽的。
夢羽從懷中取出裝着‘養心定神丹’的藥瓶,遞給紫露。
紫露會意地取了藥,用竹簽分為四份。
一人一份。
蘇梓莘那份,就由紫露先拿着。
分發完畢,紫露又将藥瓶歸還給夢羽。
夢羽揣好,站起身來:“我們繼續走吧~”
“等等!”紫露也跟着站起身來,“哥,我有個主意,應該有些用處。”
夢羽看向紫露:“說說吧~”
琴江拍拍蘇梓莘的肩,見得蘇梓莘睜開眼,這才将人扶起來。
紫露提議道:“我們之前不是在繡花嗎?我這兒還有些線,待會兒我們每個人系一根線在手指上,呈‘一’字排列,往裡面走。若是誰發生了什麼情況,即使是很細微的動作,一前一後的兩個人都會知道,就近解決問題,也可幫扶對方。你們看這個主意如何?否則的話,我們沒法在最快的時間内知道對方的情況,萬一發生了什麼意外的情況,我們也好彼此有個照應。”
夢羽想了想,覺得還行:“嗯,這個主意不錯,就這麼辦吧。”
紫露接着補充道:“還有我們走的時候,稍微慢一點,誰也不知道前路是個什麼情況,小心為上。”
夢羽看了幾人一圈,道:“嗯。我在前面探路吧~”
紫露也覺得這樣的決定可以:“嗯,小心些。”
夢羽應下:“好。”
紫露從包袱中翻找出來一根長長的線,首先綁在夢羽的手上,接着才是他,然後才是琴江,最後才是蘇梓莘。
夢羽目光幽深地看着那個通道,抿了抿唇。
眼睫垂下片刻,準備将那‘養心定神丹’放入口中。
琴江見得,忍不住地高呼:“你這是做什麼?”
夢羽看着手上的藥,淡定得很:“我作為在前面探路的人,必須時刻保持清醒,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我先把‘養心定神丹’含在嘴裡,才能保持清醒。”
琴江目露不忍:“辛苦你了,這味道着實是...”
夢羽報以一個安心的笑容:“我知道,主人别擔心。”
琴江還想說點兒什麼,夢羽已然含服那顆丹藥,怏怏地還是沒說話。
夢羽往前走,拿起他們放下的長明燭。
琴江也跟着撿起。
來到通道口,夢羽刻意問道:“準備好了嗎?”
衆人都應道:“好了。”
與此同時,衆人都從懷中拿出了手巾,對折兩次,掩住口鼻,放慢呼吸。
夢羽一邊感受着那十分醒神的味道,一邊往前走去。
或許,這藥是有什麼特别之處。
含住這藥,便不覺頭昏腦漲了。
但與此同時,再看壁畫,卻難以演化出答案來了。
夢羽對此并不憂心,僅是以他那強悍的記憶力,将這壁畫記下。
日後有機會,他可要來看看,這個答案到底是什麼。
來到紫露吐出黃水的地方,夢羽刻意停了一下,用腳指了指。
紫露見得,微有赧色。
夢羽拾起紫露扔掉的長明燭,吹了吹,遞給紫露。
紫露接過。
夢羽繼續向前走去。
琴江路過那一灘黃水的時候,刻意避開,像是生怕沾染到似的。
還嫌棄地白了紫露一眼。
再往前走了約莫十步距離,紫露就忍不住地撐住額角:“唔~”
夢羽連忙停下:“芷溪,你怎麼了?”
紫露回道:“有點暈了。”
夢羽速道:“趕快把‘養心定神丹’含在嘴裡。”
紫露可沒有琴江那麼矯情,還是聽話的:“嗯。”
立刻就把藥含在了嘴裡。
但那個味道,當真是差點兒把紫露給送走。
此時,夢羽也對琴江關懷了一番:“主人,你沒事兒吧?”
琴江回道:“暫且還好。”
夢羽眼底滑過一道金光,嘴上卻是殷殷叮囑:“若是受不住了,趕緊把藥含在嘴裡。别去在乎那個味道了,要是中毒了,反而更加麻煩。”
琴江忽而覺得,夢羽還是挺老媽子的:“知道,你放心。”
幾人繼續往前走去。
約莫在通道過半的時候,琴江也感到了不适。
縱使心裡再排斥,還是含住了那個丹藥。
同樣的,琴江覺得,這藥也快把他送走了。
不過,确實含住藥,就沒那麼難受了。
受到藥的影響,夢羽也在不斷地吞咽口中分泌出來的口涎。
此時,夢羽心裡不無打趣地想,莫非這是這藥的另外一種服法——肝腎同補麼?
當然,這也不過是苦中作樂。
随着丹藥的逐漸消失,夢羽口中也不再過量的分泌口涎。
隻是那刻骨銘心般的苦味可謂曆久不衰。
當真是...絕絕子。
夢羽的嘴角勾了勾。
繼續往前走,通道出口的光亮也一點一點透過來。
夢羽瞧着,心下稍安。
再是走了許久,夢羽終于帶着所有人來到了通道的盡頭。
夢羽的心中也沒再郁結:“終于走出這個通道了,大家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了。”
将手巾往懷中一揣。
紫露都恨不得普天同慶了:“呼~太好了。”
一樣把手巾揣進懷中。
但琴江卻像是一隻由膽汁腌制的苦瓜。
加上這麼一身菜青蟲似的行頭,更是如此。
夢羽解開手上的繩結,來到琴江面前:“主人,你怎麼了?幹嘛把眉頭皺的那麼緊?”
琴江戚戚楚楚地把手巾揣進懷中,眼眸中水光盈盈,委屈炸了:“那天把藥兌在水裡還不覺得,今天含在嘴裡,我的天,實在是太苦了!我的舌頭都麻了!”
夢羽趕忙揉揉琴江的上臂:“我們的行囊裡還帶有水,主人要不要喝一口,去去苦味?”
琴江覺得,他要再去受這苦,就是傻:“還是算了,我現在已經因為那個苦味感覺到惡心了。”
如此,夢羽也沒法,隻得是再揉揉琴江的上臂,聊作安撫:“那主人暫且緩一緩,我們先在這個小廳休息一下,再往前走吧~”
琴江也隻能答應着:“嗯。”
紫露收好線後,幾人就索性席地而坐,休息一二。
夢羽一邊休息,也在一邊觀察着這個小廳。
與前面所走過的過廳不一樣。
前面那些過廳其實還比較符合晦荏派的口味,都是方形的。
而此處卻是個令人感到意外的殘月廳。
所謂殘月廳便是率先修造成個滿月的模樣,再取橫向和縱向中軸線。表示出交點。橫向中軸線以上部分,連接定點與交點,突出部分向内折,再翻折。連接交點與折疊後突出部分的圓弧頂點,最終形成的形狀,名為殘月廳。
殘月廳與真實的殘月一樣,有兩個尖頭。
現在他們所能看到的部分,就是殘月的肚子。
剛好,也表示着有兩條路可供行走。
此處的光線還算充足,能夠看到些細節。
與其他地方一樣,也是個光秃秃的樣子。
沒有任何紋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