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女兒女婿回門時候跪祠堂?你要不想我們回來大不了以後不回來就是。”
說着林卿柳拉着沈煜要走,柳萬三氣的臉都紅了,怒吼道。
“柳商商你什麼意思?你爹我還管教不得你了?好啊你走,有本事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沈煜見柳萬三氣不可遏,便拽住了柳商商,眼神示意她别再發脾氣後,又回頭安慰柳萬三。
“商商說氣話而已,回門之宴我們一家人應該開開心心吃個飯,何必要吵架生氣呢?”
柳萬三其實也不想如此,可看着柳商商那潑皮樣就忍不住來氣,但聽着沈煜規勸,最後還是沉下了氣來道。
“你以為爹想罰你麼?你以為爹想在回門之日責罵你麼?你娘生下你不久便離去,爹隻有你一個女兒,把你當心肝兒一樣的養大,我已經失去了你娘,不能再看你有個什麼閃失,成家能為了十多年前的舊事回來針對許家,它就能因為繡坊的事情來針對我們柳家,你都不知道昨天爹知道你做的事情後擔心的整整一夜都沒睡着。”
柳萬三說着雙眸濕潤,林卿柳聽完他說的話見着他忍着淚意蒼老又憔悴的模樣,終于還是心軟了。
“好了好了,我以後不招惹成家就是,幹嘛哭天抹淚的這模樣。”
柳萬三聽見柳商商答應不再招惹成家,慢慢止住了淚意,開口确認道。
“真不再招惹?”
林卿柳無奈歎息。
“不招惹。”
柳萬三這才放下心松了口氣。
三人好一會兒才回到前堂,柳萬三示意管家擺好飯菜,見着飯菜上桌,林卿柳随意扒了兩口,故作雲淡風輕問道。
“爹,你之前說成家因為十幾年前的往事針對許家,是什麼往事啊?”
柳萬三擡眼看柳商商。
“你問這幹什麼?”
“十年前霍城瘟疫,成家是第一個染病的,許家趁着成家無力管理家族商行,故意破壞成家生意搶了成家的商鋪和藥堂,這才起的家。”不等柳萬三解釋,沈煜已經開口。
林卿柳聞言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啊,那這算是毀家之仇了,成家針對許家也正常。”
“毀家之仇?昨天晚上,許家小姐死了。”柳萬三說完歎氣又道,“然後成江又求娶了許家二女兒。”
許家小女兒不是才嫁過去成家?怎麼就死了?而且就算是死了,也沒有剛死一個又求娶一個人的道理啊?
“成家是故意的?”林卿柳狐疑問道
“毀家之仇能報,他毀了許家生意就行,可明顯成家這是想要許家的命。”柳萬三說着看向她,“成家現在沒有什麼幹不出來,他能害一家,就能害下一家,你呀收收性子吧。”
林卿柳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但是想來成家應該不可能一下對付十多家布莊,再說她們現在已經沒了這兩百元陰之血,大概也翻不起多大浪花。
她垂眸緩緩吃飯,吃完飯柳萬三将沈煜喊到書房說話,柳商商逛了幾圈花園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借口午休支開酥桃,便直接閃身來到了雲山山頂的涼亭下。
此時是午時,林卿柳見四下無人,揮手柳葉卷入風中,不一會兒幾隻黃鹂鳥飛了過來,其中一隻爪子上攥着參果,直接落在了林卿柳的手上。
“柳娘柳娘,小參果我們帶來了。”
林卿柳接過小參果,見小參果瑟瑟發抖看着她無奈笑了笑,她将它放進袖中,緊接着問道。
“成錦布莊那邊如何了?”
小鹂兒叽叽喳喳道。
“今早知縣給成錦布莊送了牌匾,成江他們氣的不行,不過他們也沒鬧起來,隻說這仇他們記下了。”
林卿柳聞言無奈笑道。
“看來還真和柳萬三說的一樣愛記仇。”說完她繼續又問道,“除了這些還看到些别的沒有?”
鹂兒們仔細想了想,然後回道。
“對了,那個在成江旁的女子今早離開了,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林卿柳聽到魅鬼離開了,想到正好趁機探探成江,她将袖中糕點分給鹂兒們便幻化為自己原本的模樣,緊接着一轉身便直接落在了成錦布莊的内院裡。
想到今日之事,成江正在院中生着悶氣,看見突然現身的林卿柳正驚訝的起身,林卿柳雙眸泛綠,瞬間對他施迷心咒道。
“你很困,回房,睡覺。”
成江迷惘着雙眼重複道。
“我很困,回房,睡覺。”說着他木讷往房間走去,林卿柳快步跟了過去關緊了門。
見成江躺在床上閉上眼睡着,她揮手取下他腰間的竊陽玉,指尖瞬間化作柳葉劃破成江的眉心,她見着成江破開的眉心,頃刻間便化為一抹泛着幽綠的藤條蹿進了他那眉心的一點紅。
眼前是一團的漆黑,偶爾有淺淺的歌聲響起,林卿柳揮開成江夢境裡的黑霧尋着歌聲走去,不一會兒便看見了霍城緊閉的城門,還有城門外那棵老槐樹。
老槐樹下蹲着兩個小乞丐。
大的那個小女孩兒不過七八歲,渾身穿的破破爛爛卷縮在樹下,摟着身旁兩歲左右瘦黃的小男孩兒瑟瑟發抖。
風夾着雪呼呼的刮着,她吸着鼻子哼着歌。
“紅燈高高挂門口,炮竹聲聲歡笑濃,酥糖新襖滿桌酒,今宵不眠守歲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