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說得實在直白，賀洲生想假裝聽不懂也不太可能。

隻是他依舊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樣。

雖然對于有些傳聞，賀洲生早就不陌生了，但是他自己是真的沒有任何這方面的經驗。

“六殿下身邊并沒有伺候的人。”宣昭開口問他，“要不要朕的人教教你？”

賀洲生下意識地搖頭，宣昭這麼說話，意圖實在是太明顯了。

“陛下。”賀洲生開口道，“不如您親自來。”

這話顯然是引起了宣昭的興趣。

“嗯？”

賀洲生開口道：“陛下來吧。”

宣昭再次挑起他的下巴，這一次的目光帶了很多審視，但是賀洲生沒躲他。

他已經意識到了，宣昭對于聽他話的舉動反而沒有什麼興緻，盡力反駁反而會讓他有很多想要征服的想法。

這大概是因為他位高權重久了，聽他話的人太多了，所以他才會覺得，不願意惟命是從的人有點意思。

賀洲生已然在此，他能想的也就隻有怎麼才能讓他自己的日子好過一點，别的他其實也不在乎了。

不過宣昭以後想要怎麼樣都無所謂，至少現在他不會對大甯的百姓下手，這就已經足夠了。

“賀溪回。”宣昭叫了他一聲。

賀洲生很久沒聽過有人叫這三個字，一時間還都有些恍惚。

“自己都不記得了？”宣昭開口道，“賀洲生？”

“随便陛下叫。”賀洲生反映了過來，于是開口道，“陛下高興就是。”

賀洲生是真的不太在乎，這些比起他叫自己六殿下，自己心裡倒是能稍微舒服些。

“呵。”宣昭擡起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賀洲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觸感，所以也沒什麼想說的。

“接吻六殿下不覺得有什麼。”宣昭看着賀洲生問，“那别的六殿下也會甘之如饴嗎？”

賀洲生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是自己現在全身赤裸站在宣昭面前，再狼狽的狀态自己也不是不能想象。

人在屋檐下，甚至他還有着無數可以拿來威脅自己的東西，賀洲生即便是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也不得不小心。

宣昭的眼神中充滿了戲谑，他似乎很享受賀洲生這種無助的樣子。

賀洲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不能在這裡崩潰，他必須找到反擊的機會。

“陛下，臣不明白您的意思。”賀洲生的聲音雖然平靜，但語氣中卻帶着一絲堅定。

宣昭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六殿下真是個有趣的人。”

他輕輕拍了拍賀洲生的肩膀：“不過，六殿下不會以為，你能夠在朕這裡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嗎？”

賀洲生心中一緊，他知道宣昭的話中有着更深的含義。

他不能在這裡繼續被欺負下去，他必須做出改變。

“陛下，臣願意為陛下分憂。”賀洲生開口道。

宣昭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就你？”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嘲諷：“賀溪回，你真的以為你有什麼别的能替朕做的？”

賀洲生心中一沉，宣昭這麼說，就是明擺着告訴自己，他想要的隻有自己這具身體，除此之外，他沒什麼想要和自己聊的。

賀洲生很清楚，自己渾身未着寸縷，也沒什麼跟宣昭談條件的資本。

他試探性地和宣昭對視，宣昭确實生得好看，一雙桃花眼極度含情，但賀洲生知道，這不是自己該欣賞的。

宣昭這次隻是看着他，而後伸手輕輕撫上了賀洲生的後背。

賀洲生頓時一顫，宣昭已經給了這麼久的準備時間，自己也不該用亟不可待來形容他。

賀洲生的身子微微僵硬，宣昭的手指輕輕滑過他的後背，那種觸感讓他感到既陌生又不适。

宣昭的手指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輕按了按賀洲生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賀洲生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緩緩地坐到了榻上，即便是坐下了，他的眼神也始終沒有離開宣昭的臉。

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抗拒，否則隻會讓宣昭更加得寸進尺。

宣昭站在賀洲生的面前，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玩味，仿佛在欣賞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賀溪回，你知道朕在做什麼嗎？”

宣昭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探究。

賀洲生微微搖頭，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陛下，臣隻是想讓自己好過一點。”

宣昭冷聲道：“不過如此。”

賀洲生閉了閉眼，他當然能夠感覺出來，宣昭不喜歡自己，也不在乎自己，可自己也不能就這麼咬舌自盡。

賀洲生牽挂的東西太多，他做不到放下一切，就必然會在這樣的時刻中輸給宣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