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賀洲生在宣昭的注視之下走到了房間裡,對于他來說,這樣的事情總是有寫些奇怪,要被宣昭看着做這些,也無非是在告訴自己,自己隻能在他的目光下生存。
賀洲生原本覺得自己其實也不在乎這些了,這些本也就是沒有任何計較的必要的事情。
宣昭讓他吃藥膳,賀洲生也依言照做。
至少這樣,自己也能好受一些,宣昭不會依舊對于自己吃藥這件事對批評自己。
賀洲生心裡總覺得宣昭今天狀況不太對,但不管怎麼樣,他不給自己找麻煩就是一件好事。
“六殿下。”宣昭開口道,“你為何不信朕會好好待你?”
賀洲生眼睛都瞪大了:“陛下,您是不是……病了?”
宣昭冷哼出聲:“不識好歹。”
賀洲生還是覺得他這狀态很不對勁,但是他關心宣昭……
完全沒有理由和立場,還是安靜點比較好。
“今晚你好好休息就是。”宣昭開口道,“朕還有事。”
賀洲生心中懷疑更甚,宣昭不會是打算要了自己的命,所以先給自己點好臉色,好送自己上路吧?
宣昭似乎是為了證明他真的有事,很快就有人送個一沓、又一沓的奏折進來。
“陛下這是白天有事耽誤了?”賀洲生開口問他。
宣昭看了他一眼,但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賀洲生覺得自己和他說也是白費力氣,還不如直接就不說了。
他安靜批奏折也挺好的,至少不會過來麻煩自己。
賀洲生甚至覺得,宣昭安靜做事的時候,還挺有皇帝樣子的。
他确實擁有承擔起一個王朝興衰的能力,也有……
一統天下的能力。
他而今沒有對大甯下手,根本就不是他沒有能力去下手。
隻是他還留有一些餘地和情面而已,還有就是,他或許也想不費一兵一卒,将大甯疆土劃為自己的。
“六殿下過來。”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宣昭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賀洲生沒有任何猶豫,就直接走到了他的身邊去。
“再過來些。”
賀洲生依言照做,而後宣昭就不管他的抗拒,直接就把他抱到了腿上坐着。
“陛下……”賀洲生聲音有些顫抖,“不是批奏折……”
“嗯。”宣昭聲音低沉,“你别動。”
賀洲生确實不敢動,宣昭這樣也就罷了,要是多了什麼别的反應可就不好說了……
到時候的麻煩隻會比現在更多,還不如就這麼聽他的話算了。
宣昭似乎也沒有想要多做什麼别的事情,他隻是把下巴靠在了賀洲生的肩膀上。
“六殿下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宣昭靠近他耳邊說了一句,“朕沒看見的時候,六殿下洗了很久吧?”
賀洲生整個人的身子都僵硬了起來,他直接不敢動了,宣昭這是……
在怪自己嗎?
但是賀洲生本人也不敢确認,他打心裡覺得,宣昭要是想朝自己發難的話,直接開口說也就是了。
他似乎沒有任何委婉的必要,他直接開口說就是了。
畢竟宣昭這樣的人,在很多人面前都不用顧忌,更不用說在自己面前了。
“陛下。”賀洲生聲音有些顫抖,“您怎麼了……”
“安靜些。”宣昭開口道,“不該你問的事情别問。”
賀洲生什麼也不說,他就隻是坐着不動而已。
畢竟他也沒有什麼動的空間,宣昭能夠允許他活動的範圍也就這些,要是真的惹怒了宣昭,就連這些,自己也都不會再有了。
賀洲生不是什麼蠢人,當然也不會允許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宣昭抱了他一會兒之後,也就放他下去了。
“六殿下幫朕磨墨。”宣昭開口道,“把朕哄好行了,明天朕也行個好放過你。”
賀洲生原本還沒什麼想法,聽到宣昭這句話之後立刻就很願意為他做這樣的事情了。
對于宣昭來說,磨墨這樣的事情,當然不會沒有人幫他做,說白了都是他在給自己機會。
估計也就是看着自己的身體,他才會開口說這樣的話,這樣倒是也算是他照顧自己,自己得懂得感恩才是。
“陛下。”賀洲生開口道,“這裡的硯台都是上乘的物件,您當真放心交給我?”
“嗯。”宣昭沒有多說什麼,他隻是告訴賀洲生這沒什麼好去擔心的。
這隻不過是一方硯台而已。
賀洲生看到墨汁出來的時候眼睛就亮了起來,這硯台确實是極好的東西。
賀洲生小心翼翼地磨着墨,生怕弄壞了這珍貴的硯台,畢竟這樣的東西,平時自己是沒有資格接觸的。
上好的東西,和自己總是沒有任何關系,那些東西自己雖然會羨慕,但是不會嫉妒。
到不了自己的手上,自己就不惦記。
于是磨墨這件事情,他盡力做到完美。
宣昭看着他專注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