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墨已經磨好了。”賀洲生輕聲說道,将硯台推到宣昭面前。
宣昭拿起毛筆,蘸了蘸墨,開始批閱奏折。
隻是寫了沒幾筆之後,他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賀洲生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六殿下的身子應該比紙寫起來好看。”宣昭開口評價。
賀洲生腦海中一下子就浮現了一些不好的畫面,如果宣昭真的想,自己也是抵抗不得的……
“陛下三思。”賀洲生跪下道。
“起來。”宣昭開口道,“朕說說而已。”
賀洲生沉默了下來,但是宣昭讓他起來,他也就起來了。
賀洲生不至于在這些事情上有很多的要求,宣昭讓他做什麼,自己就可以去做什麼。
隻要自己聽他的話,他其實就不會太為難自己。
賀洲生感覺眼下的宣昭脾氣有些古怪,就似乎比以前好說話很多,但是事實上,自己也還是隻能小心翼翼地看着宣昭。
賀洲生對于這些沒有太多的想法,對于他來說,這些事情都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了,計較完全沒有必要。
宣昭寫字,賀洲生也有意不看。
很長時間之後,宣昭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怎麼不敢看?”
“陛下。”賀洲生開口道,“臣不該看這些。”
宣昭也不說什麼,他也隻是看了看賀洲生,而後他就重新寫字了。
賀洲生甯可他就一直這樣,也好過他總是對自己多番苛求。
宣昭心裡的想法總是不會輕易往外面說的,所以賀洲生知道,他既然這麼說了,就肯定是有什麼别的要和自己說的。
“罷了。”宣昭問他,“六殿下,過段時間的宮宴,你們甯國會派誰來?”
賀洲生完全就不知道有這回事,聽到這個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有人要來……
舟車勞頓,何況是這樣屈辱的事情,來的應該不會是父皇。
那就隻能是皇兄了。
皇兄至少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換成其他人來總是有些不合時宜,像是完全不尊重大齊以及宣昭。
賀洲生沒說話,宣昭開口道:“朕也是這麼想的,六殿下好好表現,讓自己也好過一點。”
“全憑陛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宣昭拉了過去。
宣昭這次的吻談不上兇,但是也絕對不溫和,他似乎很需要賀洲生。
這根本就不像是他會表現出來的樣子。
宣昭這副樣子,賀洲生隻覺得費解。
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不正常的,但是他就是不正常了。
等宣昭放開他的時候,兩個人都呼吸都有些不暢。
賀洲生開口道:“陛下。”
宣昭點了點頭:“你去休息吧。”
賀洲生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休息?
這才什麼時辰?
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在宣昭的眼中,自己除了吃藥用膳之外,就隻能休息了?
倒也是符合這位陛下的脾性。
他一貫如此,隻要是他有了一個認知,之後他就很少會改變想法了。
不過他讓自己休息,是讓自己回去,還是……
就留在他的寝殿?
賀洲生猶豫了一下,而後還是選擇直接就往裡走了。
宣昭看着他走了過去,而後開口評價:“六殿下果然還是更喜歡朕這裡。”
賀洲生不接他的話,隻是默默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對于他來說,在這裡也無所謂,反正宣昭沒有别的要求的話,自己在他的身邊也沒什麼問題。
宣昭确實什麼都沒有做他隻是在那裡批閱奏折,這樣的安靜祥和,賀洲生都有些懷疑他自己的眼睛。
畢竟這不像是宣昭會做出來的事情。
賀洲生原本在想,自己對他的印象是不是太差了,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宣昭本來就是這樣的。
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因為他的不正常就在這裡胡思亂想。
“賀洲生。”宣昭開口道,“其實你這個表字取得不錯。”
賀洲生開口道:“父皇取的。”
“知道。”宣昭開口道,“畢竟你們皇帝還不是先帝。”
宣昭根本不敢接這個話,宣昭這說的可是自己的父皇,這自己怎麼接都像是不孝。
“六殿下。”宣昭開口問他,“想當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