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些都是宣昭安排好的。
宣昭大抵是為了他們大齊的面子,所以這一次送過來的衣裳面料明顯是極好的。
遠比自己初來大齊時候的那件料子好。
這樣隻能說明,大齊确實有錢。
賀洲生知道,宣昭是不可能關心什麼别的,哥哥到底怎麼猜測自己和他的關系,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按照宣昭的德行,他說不定還能猜測到,自己會和哥哥說,自己一切都好,他不需要擔心什麼。
賀洲生搖了搖頭,現在自己思考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反正很快就可以見到哥哥了。
他換衣服的時候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
宣昭确實完全沒有和自己客氣的意思,他大概要的就是哥哥都能看到,自己也沒什麼能說的。
除了接受之外,自己确實不能做什麼别的事情。
換好衣服之後,賀洲生就意識到了,這樣也還是能夠看到自己身上來自于宣昭的痕迹。
這沒什麼好說的,宣昭就是想要這樣的話,自己想要遮掩,這些宮人也不會同樣。
還不如就按照他的想法來。
很快,賀洲生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也任由宮人對自己打扮和做别的事情。
反正能見哥哥才是自己唯一在乎的事情,别的都是無所謂的,宣昭想要怎麼樣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很快,賀洲生正式離開了他在的地方。
眼下,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什麼别的心思了,他隻是想着,自己到時候見到哥哥應該怎麼樣才不會太狼狽。
隻希望哥哥不會和自己之間産生太多的隔閡。
如果哥哥真的介意,那自己也沒什麼辦法。
總之自己也還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這沒什麼好說的。
賀洲生擡了擡頭,而後就跟着宮人走了出去。
不多時,賀洲生就見到了自己惦記了很久的太子哥哥。
“哥哥……”賀洲生見到賀洲清整個人就淚流滿面了,賀洲清也趕緊抱住了他。
兩個人很長時間沒有見面,誰都沒有想到,再次見面的時候會是這樣的。
“小回。”賀洲清開口道,“你辛苦了。”
賀洲生搖了搖頭,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其實自己也沒有想這麼多,隻是哥哥在這,自己一下子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是真的有點想要在他的懷裡哭一會。
這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哥哥。
“小回。”賀洲清說,“是哥哥沒用,才讓你在這……”
“我沒事。”賀洲生說,“隻是哥哥,你為什麼不給我寫信?”
賀洲清頓時瞪大了眼睛:“小回,你從來都沒收到過?”
“沒有。”
賀洲生和他聊到這裡,自然也意識到了,自己沒收到哥哥的信,必然也是宣昭從中作梗。
“對不起。”賀洲生開口道,“哥哥,我還以為你是覺得我給宣氏丢人,不想要我這個弟弟了。”
賀洲清原本還想維持一個兄長的形象,到了現在也是淚流滿面的樣子。
原來自己沒收到弟弟回信的那些日子裡,他經曆了這麼多。
“是我沒保護好你。”賀洲清開口道,“是哥哥無能,宣氏欺人太甚。”
“沒事的,哥哥。”賀洲生說,“其實他也沒有怎麼樣。”
聽他說這個,賀洲清的眼神便落到了他的脖頸處,他開口道:“小六,哥哥都看到了。”
賀洲生忍不住落淚:“對不起哥哥,我讓你擔心了。”
二人聊了很久,而後就聽到了外面有人傳了宣昭的命令,他讓賀洲生回去。
賀洲生看着賀洲清,眼神中也滿是依依不舍。
可是即便是舍不得,賀洲生也還是得回去。
宣昭眼下能同意都是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了,如果自己不回去,自己也不敢判斷,宣昭此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他和賀洲清告别,而後就跟着宮裡人到了宣昭的面前。
“陛下。”賀洲生開口叫了一聲。
“六殿下這語氣是在怨朕?”宣昭開口問了他一聲。
“不敢。”
“六殿下很久沒見到最親愛的皇兄。”宣昭開口道,“朕急匆匆讓六殿下回來确實不仁慈。”
賀洲生根本不敢說話,宣昭絕對不可能轉了性子,他不會好心。
他的眼睛緊緊盯着宣昭,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而後他就聽到宣昭說:“過兩日的宮宴,六殿下有得是時間見兄長,不用着急。”
聽到他這麼說,賀洲生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你要做什麼?”
“朕自然不會做什麼。”宣昭開口道,“衆多使臣都在,朕能做什麼?”
賀洲生思考了一下,覺得确實也是這樣的道理。
宣昭就算是再荒唐,也不至于……
在所有人都在的情況下,讓自己和他都下不來台。
很快就到了宮宴的日子,賀洲生并沒有什麼期待的。
宣昭說要自己坐在他的身邊,自己也隻能在他的身邊,但是自己也是真的……
不想要成為衆人嘲笑的對象。
宣昭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或許也沒什麼别的意思,就是單純打算羞辱自己而已。
賀洲生隻覺得自己内心都在滴血,可自己還是沒得選。
自己到底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以及哥哥賭……
宮宴那天,宣昭自然沒去上朝。
賀洲生對于自己身邊有宣昭這件事情還是覺得不習慣,但是他也知道他不可逃避,也就隻能和他呆在一塊。
宣昭也不多說什麼别的,隻是默默看着賀洲生。
賀洲生聽到他這麼說話,隻覺得宣昭惡心透頂。
“都已經這個時辰了。”宣昭問他,“六殿下還沒有動作,是不打算見兄長了?”
“陛下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賀洲生開口問他,語氣也帶了幾分質問,“陛下為什麼不讓我收哥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