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自己上來的,有人去試了試說能到人間了,于是全都跑出來了,有的回家了,我們都是王朝人,當然回王朝啦,隻是……”江伴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隻是沒有族譜的都忘記了自己是誰了,大家都隻記得自己是王朝人,住在什麼地方。”
“不可能!”千纖師不相信:“什麼叫能到人間了,全都跑出來了,這不符合規矩。”
“你們不相信也沒辦法,我們都在這呢,全都在人間呢。”江伴婵道。
“你是王朝江氏的人?”千纖師又問。
江伴婵點點頭,說:“我們有族譜,雖然不記得,可是族譜不會騙人的。”
沒想問你有的沒的,千纖師繼續說:“江伴喻還在,對吧?”江伴沉看了過去。
“你也知道他!”江伴婵笑了:“我上來,一部分也是因為他呢!大哥!阿雪,你們要是想,一定要下去帶他上來啊!他弱的很,發現他的時候,倒在地上,一直沒有醒過來,爹他們說帶到人間,大概率會醒的!”
師長信看向了千纖師。
他難道是被鬼煞心扔了出來,那灰飛煙滅的,其實隻有黎琉一個人?
“沒有那麼簡單。”千纖師對着江伴沉道:“下面的是他的靈魂,他的屍體可是在人間呢,還在被使用,要靈魂回來可不簡單,是要驅逐的,誰又想死呢,除非你們逼迫這個屍體。”對啊,誰又想死呢?
“啊,是這樣嗎?”江伴婵當然是為難了。
“我要下去救他。”江伴雪突然說。
江伴沉不語。
“阿雪,不行,這位兄弟都說了,他的靈魂不能回來了,已經被新的靈魂占領了!”江伴婵指了指千纖師。
你這樣,星神大人會生氣的?……
江伴沉看向師長信。
師長信閉着眼,愁容。
“師長信,他是因你而死,你有什麼想說的。”江伴沉淡淡的。
千纖師替回:“江國公不要混淆是非,江國主的死與大公子無關。”
“他本應該無憂無慮,在王朝做他的國主!可他認識了你!”江伴沉站起身,指着師長信。
“那他為何加入無心教做長老呢?”千纖師也站起身。
“星神大人?”江伴沉不理解為什麼千纖師要回答。
“江國公,本神明白你的心情,自然也明白,大公子的心情。”千纖師難得一見的堅定面容,他說:“如果江國主真的回來了,大公子也不敢說,江國主是否還會記住他,而隻有江國主因為無心教的計劃要害大公子,本神說得也許不好聽,如果是當時的王朝,你們哪裡有實力去師尊門找師尊門的大公子叫嚣呢?”
“怎麼,吵起來了……”江伴婵輕聲問江伴雪。
“全部閉嘴!”江伴雪突然罵起來:“你們這幫男人,隻會推卸責任,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的錯,是他自己的錯罷!當務之急是下去救人,還有把那個什麼勾屁後世處理掉,不過是一個沒血緣的凡人,還他個身體不就是了!這種事,你們不是最在行了!”
齊司柳起身勸和,笑呵呵地:“是啊,現在咱們辦法是有了,這算是好事啊。”
“好啊,好啊。”幾位去看聲音的來源,原來是歐陽淺歌,他扇着扇子走過來,說:“一個神仙和幾個會法術的,讨論怎麼害人。”
“你站着說話不腰疼,别搗亂了。”江伴沉道。
“就是你們這幫沒什麼用的男人,隻會埋怨這個,埋怨那個。”
“江伴雪,你也少說兩句。”江伴沉不悅。
“叫我少說兩句,可以啊。師長信,你是要你這個親愛的徒弟,還是要去救那個躺在地下的,說啊。”
師長信不語。
“一句話也不敢說,還說喜歡呢。”江伴雪雙手抱胸,說:“老子下去救人,那個男的别想活着了,要麼直接告訴他,要麼讓他好好睡一覺。”
“也不是不行。”千纖師覺得沒問題。
歐陽淺歌搖着頭,臉上是覺得不善的笑容:“不行,不行。你們直接告訴他,他未必願意呢,不告訴的話,對他也不公平啊。”他走到師長信身後,一雙手搭在師長信肩上。
“這哪裡和你有關系。”江伴雪不爽:“這是我們家的事,你管的太寬了吧?”
“是和我無關,隻是這一世,他并不姓‘江’吧?”歐陽淺歌回。
“堂哥。”師長信才說話。
歐陽淺歌低眸看去。
“對不起,還是郡主說得對。”師長信歎氣。
歐陽淺歌收回搭着的那隻手,隻是笑着看着衆人。
在談論中,歐陽淺歌默默離開了。
人的生死,是本人掌握的,一般來說并不會被幹涉。
神仙不會下凡随意殺害凡人,可殺害了又如何呢?難道要蹦出來大罵這個神仙嗎,那不是自找苦吃。
強者也沒有掌握弱者生死的權力,但權力不也是以強弱為主要嗎?歐陽淺歌想的很簡單,他身為底層公民時,被欺負、被嘲諷,搖身一變,成仙人後,被敬畏、被誇贊,也隻是身份不同罷了。
歐陽淺歌對這類弱者很好,他感同身受,明白這些人的痛苦。
而那些自出生便是強者,一個是整個王國的王,一個是最強門派的大公子,再是天上的王爺、天上的神仙,怎麼會理解呢?
可再仔細想一想,誰又有錯呢?為了救家人,為了拯救人的痛苦,如果不放棄這位,那就是另一位的痛楚永存。
而這位并不屬于這個時代,他是無緣無故的、是誤闖的。
師長信等人無錯。
歐陽淺歌也無錯。
司徒淵的誕生也無錯。
江伴喻的昏迷不醒也無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