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故事豐富緊湊,她和莫老五看得都堪稱投入,期間交流的内容也隻是關于電影的劇情和細節。她是計劃做什麼就隻會做這件事的人,心無雜念看電影的機會太少,她很珍惜,旁邊的人似乎也是。總會有很多永遠做不完的工作打消她的念頭,換算一番,把時間分給更有價值的事上。
但約會不一樣。一個名正言順出去的理由,一個讓她意識到自己不是工作機器的活動。适當放松是為了更好地當機器,可不給機器一個停下的指示,它也不會随便就停。所以借着機會,她順勢就來了。不然她腦子裡要一直是各種事情,很難消停。
“你覺得電影無聊嗎?”結束後莫老五問。
“嗯?”她說:“我覺得很好。”
“我看你全程都很冷靜。”他笑着說。“穩如泰山。”
“看來我演技過關,我分明被吓到很多次。”
“不愧見過大場面,鎮定自若。”
“其實電影裡這些活動的動作難度,對獵人來說很容易吧?”
他們順着人流慢慢走,話說完,上面沒一點動靜。她想起剛剛是低着頭說話,莫老五應該是沒聽到。
果然,他毫無察覺。他的目光剛剛一直在她頭頂,她擡頭,就到了她臉上,他低下頭,一副要聽她說話的姿态。
這個可以遮住視線的墨鏡和上次見面不是同一款,遮陽度也不同,這副更深,幾乎見不到背後的視線。她不清楚他為什麼看電影也要帶,在元一和他接觸的寥寥幾次裡,他隻摘過一次——床上。
元一在他湊近耳朵的時候問:“遮陽鏡是不是你最長情的情人?”
他笑起來,一隻手護在她身邊阻隔了旁邊的人流。“這是很長的故事,你想聽嗎?”
“長到什麼程度?”
“取決于你能聽多久。”
“這麼看似乎能從你的少年時期開始了。”
“哈哈,細算的确是這麼久。”他說。“你好像很了解這兒?”
“在這兒呆過。”
“幸好沒有在你面前賣弄見聞。”
“你也來過吧?”
“來過,我來爬山。”
“果然。”元一笑着聳聳肩。“很多探險家都喜歡爬過這兒的山峰到對面去。大多數都要麻煩搜救人員給他們帶下來。你應該不是吧?”
他笑而不答,等兩個人走下電梯,自然而然道。“其實對我來說,從這兒翻山到對面,比坐火車過去要快的多。”
元一看他一眼。
“好吧,獵人。”她打量他,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你們是不是都很擅長面對這種挑戰?”
“雖然有點自誇,但這其實不算挑戰,隻是一種樂趣…這話聽起來是不是很欠揍?”
“你分明知道的嘛。”
“别人無所謂,但你如果這麼覺得我就收回。”他笑。
“好吧,那你趕快收回去。”她說笑。
對方做了個施展魔法的動作。
“你爬過這兒的山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