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菀觀察男子的狀态,不免有些擔憂,“不看大夫隻抓藥,能行嗎?會不會吃死人啊?我認為咱倆有必要再立一張字據,萬一我按照你的方子抓藥,吃出什麼問題,我概不負責。”
賀敬腹内劇痛導緻呼吸困難,重重地咳嗽兩聲,瞥了她一眼,
“放心,賴不上你。”
他從懷裡取出一個錦囊,解釋俞菀剛才的問題,
“這是一位高人模仿猞猁的氣味研制的藥粉。”
俞菀眼前一亮,似乎有些印象了,前世确實看過科普,說狼非常害怕猞猁的氣味,幾乎不會去有猞猁出沒的地方。
“這麼厲害,還有嗎?能不能分我一點?萬一我下次又遇到狼就不怕了。”
賀敬把錦囊扔給她,“給你。”
俞菀接過,“你還有啊?”
賀敬無所謂道:“沒了,就這一個。”
俞菀把錦囊放在他枕邊,“那算了,你自己留着吧。那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此時傳來一陣咕噜聲。
俞菀很确定不是自己,這才反應過來是對方肚子傳來的聲音。
“咳咳!”賀敬輕咳兩聲,還好淩亂的碎發擋住了臉,掩飾了他的表情,可紅紅的耳朵還是暴露了他的尴尬。
俞菀想起什麼,“哎呀!我昨晚走之前沒給你送飯吧?真不好意思啊,我把這事忘了,趕緊趁熱吃點餃子。不過以後就不用偷偷摸摸了,也是一件好事。”
賀敬拿起筷子,“我可不是為一口吃的,我隻是聽見你娘一直念叨着你,所以才出去找找。這幾日你收留我,對我有恩,你有難,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俞菀眯着眼睛笑了笑,“不管怎樣,你救我一命,感謝感謝。你先歇着吧,我一會兒還得開店呢,就不打擾你了。”
誰知賀敬叫住她,“昨日一事,恐怕另有玄機,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俞菀沒想到這人還挺聰明,還好心提醒他。
一起經曆了幾件事,已經對他改觀不少。
“我知道,有人想給我一個警示,不過究竟是誰,我還沒定論。”
但她早晚會知道,這筆賬也一定會還回去的。
首先把金逸飛和祝芷楓排除,那兩個就是吃貨,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
縣令和夫人表面随和,心眼卻不少。特别是臨走時,祝夫人那句暗示的話,不得不讓她懷疑。
難道擔心她使用什麼手段纏上金逸飛,光是言語暗示還不夠,給一個慘痛教訓?
俞菀挺無語的,她不過是為了賺錢多碰碰機會而已,怎麼在别人面前就有了爬貴公子床的嫌疑了?
最可疑的是那個錢老闆,畢竟那原本是他福滿居的主場,沒想到被搶了風頭。後來又想買她的配方,被拒絕後難保不會怒氣橫生,給她一個教訓。
她思緒飄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沒多說什麼,
“我去忙了。抓藥的事情你放心,我會很謹慎的。我娘腿不好,這兩天正要給她醫治,到時候一起抓藥,就不會有人在意了。”
賀敬點頭,“有勞。”
俞菀下了樓,見母親把桌椅闆凳都擦得幹幹淨淨,猜想她昨晚一定沒怎麼睡。
“娘,讓您擔心了。”
俞母眼神溫柔,“天下哪有不擔心自己孩子的父母?你能平安回來,娘就放心了。對了,那位公子身上穿的衣服,怎麼好像你哥的?”
俞菀心想,這下壞了,竟然被發現破綻,
“是這樣的,您看見我的時候,我已經回來過一趟了。他自己衣服都是血,怪吓人的。我怕吓到你和阿誠,就沒打擾你們,先拿了我哥的衣服讓他在外面換好。”
俞母又問:“他身上那麼重的傷,都是為了救你?”
俞菀笑道:“您就别打聽了,等他養好了身體自然就走了。”
俞母紅着眼睛:“不知道他都經曆了什麼,若是他父母知道他如今的樣子,恐怕要心疼壞了。我看見他就想起你哥哥了,也不知道他跟你爹現在是死是活……”
俞菀好一番安慰,才讓她情緒平穩下來。
俞母抹掉眼淚,“我讓阿誠燒點水,讓那位公子好好洗漱一下吧。”
俞菀應了一聲,“行。”
她知道年後幾天生意不會太好,所以也沒抱太大希望,本着多賺一文是一文的心态,有人來吃烤串就給弄,沒有就在櫃台算算賬,規劃規劃未來的發展方向。
目前的難題是苦于資金不夠,食材的量不夠。
等到天氣慢慢變暖,河裡的魚蝦,山裡雞和兔子什麼的也會變多。
這種純天然的食材更鮮美,到時候每天早上出去碰碰運氣,如果碰到打獵回來的獵戶也可以用點銀子收一些。
如果能有一塊菜地,自己種菜又能省下買菜的成本。
一天隻來了兩波客人,不過總比閑着強。
她中午抽空請大夫來給俞母把脈,大夫的大意是經年累月留下來的病根,一時半會兒治不好,需要長期吃藥,慢慢調理身體。
俞菀給母親抓了藥,又分幾家藥店把另外一個藥方的藥材全都買齊。
到了晚上,她端着熬好的藥,一碗給母親,一碗給那男子。
她來到哥哥房間門口,輕輕敲了兩下。沒過多久,房門從裡面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棱角分明極為俊美的五官,蒼白的肌膚細膩如瓷,長長的墨發束起高高的馬尾。
身形颀長,粗布麻衣,卻掩蓋不住那與生俱來的高貴。
俞菀眨了眨眼,“你是……賀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