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顯成?”
即使隻是十四五歲,但這小孩的容貌與現在的南顯成有七八分相似,葉米很輕易便認出來了,不過他現在應該不叫“南顯成”。
所以這是什麼意思?
葉米看着南顯成抱着貓跑遠的背影,眉心微蹙,心想這一幕的意思是……南顯成的前世曾經救過自己?怪不得……
算了,不重要。
葉米轉過身不聽不看不在乎,打算先去找破局的辦法。可就在她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周遭的情景瞬間變換,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卧房。
她扭頭一看,南顯成就坐在自己邊上的桌子旁,用手巾輕輕擦拭着貓身上的污漬,油燈晃晃悠悠地照着他悲傷的側臉,映着他眼角的淚光熠熠閃爍:“小貓咪,你千萬不能死啊……”
“好了我知道了,”葉米仰着腦袋對天花闆說,“我知道是他救了我,夠了,讓我出去。”
但什麼都沒發生。
葉米感到無語,她早就用過術法,卻發現什麼都使不出來,她在這奇怪的世界像是一隻無能的小鬼,别人瞧不見聽不見她,她也不能奈何别人。似乎隻能按兵不動……主要也動不了。
她心累地撐着下巴,看南顯成細緻地幫貓擦幹淨身體,又把茶盞裡的水喂給它喝,最後又拿起桌上的糕點掰碎了給它吃。等貓吃飽喝足之後,他又從哪裡找來一個銅盒子,往裡邊鋪了件衣服,把貓放進去。
葉米是一點也不記得這些了,即使知道這隻弱得快死的小貓就是她小時候,可每當看到它時,她的内心總有種強烈的割裂感,連一點對自己的可憐都沒有,不知是因為時間過去了太久,還是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
反正她現在活着,葉米覺得這才是重點。她很少想過去的事情,很少回憶過去的痛苦,即使她現在的一切源于那些傷痕和不堪,那些苦難讓她強大,但不值得再回味了。
再說對救了她的南顯成……葉米看向安頓好貓後乖乖上床睡覺的南顯成,不得不承認在得知真相後是對他有幾分感恩之情,不過也就幾分。救貓一命對他來說不過是順手而為的事……
剛想到這呢,場景忽變,葉米轉眼到了陽光明媚的屋外,有樹有水有牆的,瞧這環境是在誰家的後院,她站在湖水的邊上,湖裡有躍動的水聲,是幾隻肥大的元寶魚。
“哈哈哈哈!這貓好醜啊!哈哈哈!”
“和南顯成一樣醜哈哈哈!”
“咦,你說貓會不會凫水啊?”
葉米順着小孩的嬉鬧聲望去,瞧見三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其中一個肥墩墩的男的,用他肥墩墩的手掐着貓脖子拎在空中晃啊晃的,那貓翻着白眼,有氣進沒氣出。
葉米不得不感歎:我這條貓命真大。
“我隻聽過狗會凫水,沒聽過貓會不會。”
“試試、試試!”
邊上的人一撺掇,那肥墩墩就努力地用嘴角頂起面部肥肉笑了一下,然後走了幾步到湖邊,那手從下往上使勁兒一擡,就把貓甩到了湖中。
葉米順着抛物線看去,看見貓落入湖裡後沉了兩秒,就浮到了水面上一動不動的,瞧着失去了意識,真是因禍得福,不掙紮反而能漂起來。
“你們在做什麼!”
南顯成姗姗來遲,瞧見湖中漂的“貓屍”又氣又惱,想着跳下湖去救貓,但被那三個人攔住,尤其是肥墩墩男,簡直是一個頂倆,瘦弱的南顯成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反而還被踹到在地上拳打腳踢。
“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賤種,自己都養不明白,還想養貓?哈哈哈!”
“踹你踹你踹你!看看是你先死還是貓先死!”
“哈哈哈……”
葉米左看看挨揍的南顯成,右看看湖中漂的貓,覺得照這樣下去,還真不一定是貓先死呢。
反正她現在幹不了什麼,就坐在湖邊的石椅上望天望風景,偶爾看看糟心的欺辱場景,很是散漫地想:她就說吧,恃強淩弱、勝者生存,這個世界從來是這樣的。隻要你弱,不管你是貓還是人,都是被欺負的份。
鬧劇結束在肥墩墩男打不動了,他捂着心髒,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被另兩個人扶着離開去休息,南顯成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灰頭土臉的,還留了鼻血,看着好不磕碜。
爬起來第一下還摔了一跤,隻好再爬一次,這麼踉跄着路過葉米的眼前走到湖邊,毫不猶豫地一頭紮入水中。
葉米靜靜看他救貓,卻在他沉入水中遲遲不冒出來的時候心髒頓了一下,下意識站起來往湖邊走了幾步。
不是,不會凫水還逞什麼能啊……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