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堂屋的門,屋裡昏暗,開門的嘎吱聲帶進去許多光線,葉米跟在趙義後頭第二個進了屋,又轉去邊上的卧房,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被五花大綁着扔在床上的男人。
他似乎一直閉着眼睛,聽到動靜就醒過來,因為嘴裡塞着東西,隻能瞪大眼睛“唔唔唔”地,像蚯蚓似的扭來扭去發出動靜。
這便是薛有志,他和趙義有許多相似,比如他們幾乎同等大小的身材,那略有些誇張得分不清是肥還是精的肉像灌了泥土的皮囊挂在身上,沉甸甸的很有重量,他被粗粗的麻繩五花……不對,應是十花大綁着,躺在那像秤砣放在秤上,卻讓人擔心秤要壞了。
偏僻破敗的小屋,被控制的男人……還好薛有志長得這副模樣,不會讓人懷疑他被綁架了。
“薛兄!”趙義和他打了聲招呼,猶豫着看了葉米等人一眼,然後走過去拍拍薛有志捆了麻繩的肩膀,“我帶了幾位大師來給你看病……現在我把你嘴裡的抹布拿下來,你要謹言慎行啊。”
薛有志:“唔唔唔!”
這麼說着,他把抹布飛快地抽了出來,而薛有志的大喊大叫随之充滿了整個屋子:“你放開我!救命啊,放開我……放我回家!”
“薛兄……”趙義尴尬地看向幾位大師,“嗐,他現在又不認識我了。”
胡和烈挑眉:“那不如就放開他,看看他想要做什麼。”
趙義:“這……就怕他亂來,不注意傷到了幾位。”
背景音:“放開我!要殺人啦!救命啊!”
“……我們又不是擺在那不會動的花瓶。”胡和烈也不耐再說,直接指尖一閃,用法術切斷了薛有志身上的麻繩。
屋裡有些昏暗,趙義被他指尖的光閃了一下,有些許愣神,還沒愣過來呢,就被人扒拉到了一邊去,一個踉跄沒站穩坐在了床上,床發出“咯噔”的呻吟。
薛有志掙開了麻繩從床上跳下來,橫沖直撞地往門口跑去,葉米站在最前邊,靈活地往邊上一閃,露出了身後沒進屋的幾人,薛有志原本以為人不多,這下看見這麼多人,忽然止住了腳步,面目驚恐地蹲了下來,抱着頭道:
“别打我、别打我……嗚嗚嗚……我不跑了,救命啊!”
衆妖面面相觑,謝珍珠躲在葉米後邊探出頭來:“你怎麼了,有人打你嗎?”
趙義連忙說:“我可冤枉!”
薛有志蜷縮在那裡抱着腦袋,像一顆碩大的肌肉球:“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葉米:“誰打你,你打回去就是了。”
薛有志喃喃自語:“我這樣瘦胳膊瘦腿的,連跑幾步都要喘氣,就是抄了把刀,也是給别人做嫁衣的,哪裡打得回去呢?”
衆妖:……啊?
趙義在後邊用手指點了點腦子,然後一臉苦楚地朝他們搖了搖頭,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喂,”歐武武問那顆肌肉球,“你知道你是誰嗎?”
薛有志擡起頭茫然地看向他:“我就是我啊。”
林圓圓:“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不?”
薛有志眼神迷糊了起來,支支吾吾了幾聲,就是說不出來。
萬情貞看他這樣,又可憐又可怕的,忽然理解了趙義的無奈:“你叫薛有志,你還記得一些什麼,都和我們說說吧。”
薛有志:“你們是誰?”
萬情貞:“你生病了,我們是來給看病的道士……”
“道士……”他忽然慌張起來,雙手在空中一揮往後倒去撐住身子,扭着屁股蹬着腿就在地上往後邊挪了幾步,驚恐地瞪着眼睛搖頭,“不要、我聽話……我聽話,不要打我……我不吃,我不要吃那些……嗚嗚嗚嗚……”
衆妖:??
他退到底了,想縮到床底下去,無奈體格太大縮不進去,便自覺跑到床上去了,找到擱邊上的一條薄薄的布衾蓋在自己頭上,灰色的布料皺巴巴的,在空中明顯得顫抖起來。
“唉……”趙義過去扯他的布衾,“薛兄,你别這樣,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唉……幾位大師,你們看出他有什麼毛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