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街小巷的人們聽說先是皇帝娶親立後,後有公主下嫁丞相,夏季不逢幹旱,今年莊稼收成極好,最先起開春還沒褪去的冰雪竟變成了瑞雪兆豐年的好兆頭“也不知道祖母現在身子是否還好”
冬含将去年冬天的鬥篷又拿了出來,蕭吟秋笑說現在才立秋還不冷,等過些日子再拿出來,冬含知道姑娘是個嘴硬的,默默地一句話也不說拿出來熨好,挂到外頭去散散味“公主成婚就在這幾天,我們還是早早準備的好。”
蕭吟秋點點頭這句話冬含說的不無道理,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倒顯得沒有分寸“送的禮可準備好了?”冬含點點頭,自己每日都去庫房清點,生怕有手腳不幹淨的下人眼紅拿了走,春露将茶水果子端來放在桌上,嘴角還有沒擦幹淨的碎渣子,蕭吟秋笑她這麼久了還是孩子心性,以後嫁出去可怎麼是好。
“我才不嫁出去,我要一輩子留在姑娘身邊”兩人同笑,蕭吟秋像是想到什麼一樣,低下頭沉思,春露問她在想什麼“你們跟了我這麼久,如今年歲是越發大了我總不能把你們繼續留在身邊,要是讓外人曉得了還指不定怎麼編排我呢”
“外頭的人敢怎麼說是我不願意離開姑娘的”蕭吟秋笑着心裡已經有了打算,現在他們兩個年紀也不大,再等個兩年也是可以的,高玄再在升官到時候嫁個丫鬟出去,也不至于為人妾室。
塵哥兒的抓周宴就在府裡辦的,就連親戚都沒請,雲琴還嫌冷清的不行,塵哥兒抓了算盤,雲琴是高興,高玄一直都表情淡淡的,蕭吟秋更是沒去湊這個熱鬧,老夫人雖說高興,可這個孫子總歸不是她想要的。
雲琴為此發了好大的脾氣,現在孩子也算是蹒跚學步,高玄在着手為他尋名師教學,現在還沒個着落,公主的婚宴說不定有,高玄打了這個算盤,畢竟公主結親,就算請不到他高玄,那蕭吟秋總是要請的。
果不其然褚票已經下帖到高府,誠邀兩人到場,雲琴看見之後吵鬧着死活要去“玄郎,琴兒還沒去過這種地方,你想想那裡面全是貴胄官眷,要是有個與我們家塵兒結親,對你也是好的呀”
“你也知道裡面是貴胄,要是他們為難你怎麼辦?”雲琴自有一百種方式融進去,可她就想去裡面攀權貴,她想自家主君是個五品官,大娘子又是敬國公之女,也應該沒什麼人會為難她。
說是這麼說,可京城裡人人都知道她與大娘子關系不睦,又誰會真正在意她一個妾,不過是拿她當槍使看個笑話罷了,高玄實在拗不過還是答應她去。
長甯公主婚宴當天,宮門大開,整個汴京城萦繞這喜悅的氣氛,鞭炮從皇宮一路放到城門口,百姓湊上前去還想看看公主是啥樣的,可惜被士兵擋住就連腳也看不到一隻。
官家為彰顯對公主的看重,親賜了公主府,讓兩人住進去,段華希不必住進丞相府,此後府中大權由公主掌管,聽說是特地選的一個老臣的宅子,老臣告老還鄉後獨留下來,段榆景看中地方大,而且敞亮。
蕭吟秋的馬車與兕王府的馬車相遇,段姚音高興地合不攏嘴,一下車就看見蕭吟秋“你家主君呢?”蕭吟秋隻是搖搖頭“他們等會兒再來”段姚音還疑惑。
“他們?你們家老夫人也要來這席面?”蕭吟秋搖搖頭,段姚音眼中的震驚之色呼之欲出“他敢帶小妾來?”這等席面豈是小妾能上的,别是主人家不高興,那賓客也不高興啊。
這事兒要是傳到太後大娘娘耳中,怕是會怪罪下來,高玄也義無反顧的帶她來,蕭吟秋也沒說什麼,隻是說自己先走一步,畢竟是自己的摯友,高玄點點頭讓她先去,雲琴連忙跟高玄說“玄郎,我們為何不和大娘子一起坐寶馬香車去,這樣也有面子啊”雲琴知道禦賜的寶馬香車是何等尊貴。
高玄想着不讓兩人處在同一地方,也可以少一點争端,今日的雲琴打扮得花枝招展,頭上戴滿了金銀首飾,閃的高玄眼睛疼“府中有馬車,我們等會兒過去就是了”察覺高玄的不耐煩雲琴這才噤聲沒說話。
段姚音拉着蕭吟秋坐在席上,說今日大婚大娘娘也出不來,隻能送女兒出嫁“那坐在高處的是丞相的母親,以為做了公主的婆母就不得了,聽說前幾日張羅着給丞相找小妾呢,氣的大娘娘宣丞相進來好一頓罵”蕭吟秋淡然一笑,大娘娘就操心這兩樁子事,要是給搞砸了,可不得發飙。
“後來大娘娘氣不過又去找了官家,官家居然把她的诰命給去了,說律法中有公主未死驸馬不得納妾,連外室通房都不能有一個,像這種不懂律法之人何以有诰命”怪不得蕭吟秋看她臉色不太好,原來是诰命被去,估計還被兒子說教一頓。
“新官上任就着急給三把火,連公主都敢給下馬威,這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