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圍過來阿谀奉承段姚音,當然也有不少人佩服起蕭吟秋,這才不到一年整個高家被她值得服服帖帖,官人也升職得快,瞧着是個有用的。
純娴不喜歡這些趨炎附勢之人,平常女娘的席面那是一個也不去,但是汴京城頭的貴眷下帖也不敢少了這家的,這名帖都有書案高了,純娴還是沒有動搖之心“你不知道這一旦攀上了皇親國戚有多少惡心事得推到你身上,大内的皇旨一下,她就張羅着去找小妾把诰命去了後,又說是要給他的大侄子尋門親事,說是看上了我,别提有多惡心。”
“古往今來多少人想癞蛤蟆吃天鵝肉的,不過都是秋後的草蟲,過了這一季就散了”蕭吟秋也笑現在是個人都敢說自己是皇親國戚,不過現在長甯倒是高興了。
不多時席面上就多了一個不速之客,讓一片都安靜下來,原來是高玄帶着小妾來了席面,這是男賓女賓各執一席,高玄被其他人推走,徒留雲琴在原地尴尬,雖然自己身上穿的富貴,可是一見到這種世家貴族出來的夫人小姐,她才陡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是有些過時的款式。
唯一能上的了台面的是她今日去庫房搜羅的镯子,倒不至于讓她全然失了面子,她想找人攀談卻四處碰壁,這京城裡頭人人都知道哪人是哪家的貴眷,這沒見過的定是哪戶人家寵妾滅妻的小妾,自然一個都不肯上前去。
雲琴看到了在衆人身邊簇擁着的蕭吟秋,心中了然,或許是因為她的緣故,衆人待自己冷落不少,可沒意識到自己是妾室,妾乃賤流,妾通買賣,這才是别人不與自己結交的原因。
丁府的周大娘子下了馬車,雲琴遠遠地看見,就想起丁府的周大娘子是個七品官的庶女,總是能與自己說上幾句話的,卻不曾想她下了車與丁将軍分開後,直勾勾的奔去蕭吟秋那兒。
蕭吟秋人緣總是那麼好,雲琴不懂,早前在京中不是都人人嘲笑蕭吟秋是心高氣傲,原先癡心妄想做皇後,後來嫁給一個六品小官,現在的輿論風向怎麼變了,竟然不少人還在其中阿谀奉承。
蕭吟秋見到周雲隐來急忙讓她坐下“最近沒去看你,實在是家中事務太多,你可還好?”周雲隐點點頭“如今家中一切都好,隻是平常在家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實在是可憐”周雲隐打趣蕭吟秋,蕭吟秋聽清言中之意後開始笑她。
一群人同時看到在旁邊小心翼翼的雲琴,段姚音問“公主出嫁,他還敢當真帶一個小妾來,太後大娘娘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周雲隐這是第一次見到高玄家的小妾,不愧是肌膚勝雪,绛唇映日。
段姚音自是沒好氣咒罵,如果不是她蕭吟秋哪用受那麼多苦“好歹也是從正經人家進來的良妾,不好好服侍主君和大娘子,盡用些勾欄瓦舍見不得人的手段”段姚音向來是看不上這種紅的主君寵妾滅妻的妾室。
周雲隐看着這不入流的姨娘,心裡沒來由的對她厭煩,許是蕭吟秋的緣故,自蕭吟秋救她起,她就對蕭吟秋一見如故,雖說人家是正兒八經的敬國公嫡女,但也從沒有瞧不上自己隻是個七品小官家的庶女出身,也從沒有嘲笑過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嫁進了丁家做了大娘子。
這院子裡的女使聽着席面的大肆的攀談,竟然也把雲琴當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笑話,碰巧是在路上遇見了雲琴,也不識得她這個人,就說漏了幾嘴讓她聽了去,既是世家貴族的小姐也就罷了,就連這府裡的丫鬟也敢如此說她。
這一口氣雲情算是咽不下去了,擡起手就打了那女使一巴掌,同行的女使趕快将她扶了起來,見她穿的雖說不俗可早已經是京中不流行的款式“這位娘子我們可曾沖撞了你?怎可在公主府裡面打人呢?” 雖說是個下人但打狗也得看主人,都是從宮裡被官家撥來給公主的丫鬟,外頭的人怎麼着也得給公主府三分面子。
“小賤蹄子别以為我沒聽到你在怎麼編排我,今天我隻是打你一巴掌,往後讓我聽見仔細我扒了你的皮”見她身邊也沒有丫鬟跟着,怕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野貓野狗也敢在公主府上的席面上打鬧。
“你竟敢在公主府大鬧,就不怕公主問責嗎?”那女使也是年紀小,氣不過沖上去推了一把雲琴,兩人就開始扭打起來,席面瞬間混作一團,誰也沒去拉架,畢竟是丫鬟們的大鬧,都是些看戲的。
可是在兩人打鬧間隙蕭吟秋竟看到了雲琴手上戴有自己母親的镯子,她頓時慌了神,立馬起身。段姚音在身後招呼着女使去拉架“你們都是瞎子嗎?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把她們拉開”雲琴的爪子張牙舞爪的伸向了女使的臉蛋,女使吃痛一聲,臉蛋上就多了幾道血淋淋的傷痕。
見狀打的更猛了,周圍的女使好不容易拉開後,雲琴的發髻已經完全松亂,而手上戴的镯子已經碎在地上,摔成八瓣,絲毫沒有複原的可能。蕭吟秋蹲下身子顫抖地拿起雖在地上的镯子,她比任何人都記得清楚,這是母親常戴的那一隻,每次母親進宮時都能看見這镯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