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之前蕭吟秋沒去,反而是高玄去了,在獄中蕭筠看向高玄,癡傻的笑着“你還來做什麼?看我這個伯爵夫人的醜态嗎?”
高玄眸光銳利的看着蕭筠“姑母,您當真是至死還在乎那點名譽”高玄突然感覺眼前的女子可憐,被名聲束縛了一輩子,就算自己的丈夫是地獄十惡不赦的惡魔也無妨。
“你懂什麼?你以為你草莽寒根官拜宰相就不可一世?我告訴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孤立無援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高玄目光冰冷低聲道“姑母别忘了,你的孩子還在活在世上”
這句話就像晴天霹靂一樣擊中蕭筠“你要對他做什麼?”
“姑母我希望你知道我是草莽寒根,但我能坐到這個位置,那必然是有一番手段的”蕭筠看向高玄面色帶着幾分陰笑,眸中閃過一抹玩味的戲谑。
“是,我們是聽了裕王的,可是不聽他的,我們建昌府何時才能出頭”蕭筠面色猙獰仿佛這一切她做的都是對的一般。
“那你可想過你死後,你的兒子可不會被善待,唯一可能會照顧你兒子的丞相夫人和老太太被你親手切斷了親情,虎毒尚且不食子”
“你們這些人富貴了哪裡還會想着我?”高玄肉眼可見的蕭筠動了恻隐之心,嘴還是一如既往的硬。
“是你一意孤行是你不願意回來讓老太太給你想辦法,老太太六十有五也是诰命夫人加深他若為你拼一把,别說是建昌伯爵府就算是你嫁進鎮國公家也是能讓你和離的”
“如今你走之後下次再有危險的事情,你猜你丈夫會不會把你們兒子推出去”高玄的話就像一句句刀子剜在她心上,她心痛到滴血。
她猛然在高玄面前跪下抓住高玄的衣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幫我照看好我兒子,就當是羽姐兒的舅父”
高玄未動隻是冷冷的看着她,蕭筠懂了高玄的意思“是裕王出的主意,他用着遊山玩水的名義結識了很多地方官員,我又不是傻子我當然知道這很明顯是想謀反,他想拉攏我們自然會給我們好處,就給我出了這個辦法”
“他給你的好處甚至自己一分錢都不用出,你就沒想過他若是告你,你不僅一分錢都得不到,他還會把你們一家陷入于死地,到時候這筆錢再暗度陳倉,你死的難道不夠冤嗎?”蕭筠這才知道自己做了一樁蠢事,可是現在自己的雙手沾滿了親生母親的血,她無可奈何,隻能生無可戀的等着行刑。
高玄看她多得應該都不知道所幸就直接放過她了,接下來不得不提防裕王,原先還竟然小瞧了他。
宣和五年盛夏,汴京終于平安了些日子,高玄雖然政務繁忙,但也會抽出時間陪陪蕭吟秋母女二人,更是因為政務忙不去雲琴院裡,雲琴為此發了好大的脾氣。
朝堂内氣氛凝重,老将軍佝偻着背,将手中的兵符鄭重呈上,告老還鄉的奏請打破了朝堂的甯靜。
皇帝掃視滿朝文武,目光最終落在站得筆直的丁重年身上,沉聲道“丁重年朕擢你為殿前指揮使,望你恪盡職守” 丁重年跪地謝恩,起身時眼神堅毅,透着不容小觑的鋒芒。
就在此時,禦史台突然上奏,彈劾建昌伯爵府夫人蕭氏涉嫌弑母,段榆景勃然大怒,龍顔驟變,拍案而起“竟有此等有違人倫之事!蕭氏身為伯爵府夫人,不思盡孝,反倒做出此等禽獸行徑,成何體統!” 朝堂上衆臣紛紛俯身,大氣都不敢出。
皇帝怒不可遏“現在如何了?”
“陛下放心,蕭氏已經伏誅”段榆景滿意的點點頭。
“建昌伯爵府管教不當,一并罰俸三年”段榆景揮了揮手便駁回了想為他說好話的人。
今日的京城熱鬧,街上人來人往,蕭吟秋被兩個丫鬟拉着非要出來看看胭脂香粉,剛備好馬車,就聽說周大娘子來了“聽聽,雲隐來了就不必去了”
“叫上周大娘子一起去呗”三人有說有笑往前走,看到周雲隐是剛叫了一聲,就看見周雲隐愁眉不展。
“這是發生何事了這麼不開心?”蕭吟秋巧笑着走上前。
周雲隐握住蕭吟秋的手,眉眼中的擔憂始終散不開“馬将軍死了,死在了回鄉的路途中”
“我聽高玄說他不是前幾日告老還鄉,小老頭屁颠屁颠地收拾東西昨日方出城門?”蕭吟秋轉動着手中的粉色碧玺念珠突然停下,有些錯愕。
“就是昨兒夜裡半道被殺的,今天被路過上京賣菜的老農民看見了,天不亮就報告給官府了,官衙的人快馬加鞭把屍體運回來,發現是馬将軍,立即就上報給朝廷了,剛剛重年回來跟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