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已經超過了老闆本人的預期。
父母都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同時還極其難纏,特别喜歡折磨自己唯一的孩子。
老闆鎮定地守着門口,“你們先下去吧,我一會兒就下來。”
雖然他的爸媽都非常想沖進去仔細查看,但好歹進經過幾十年的社會化規訓,淺淺了解了一點生活常識。
不甘心地探頭看了看,床上的人躺得很安穩,一點兒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老闆一把關上門,和他們三個下樓。
“什麼時候要小狗?”
老闆冷酷地說:“汪。”
杜賓夾在兩個比格中間,不敢多說什麼,隻是暗中規劃逃跑的路線。
九月的天氣已經不是特别熱了,天空更加的透亮,陽光灑進客廳裡,非常惬意的午後。
但室内的氣氛卻不是多麼的融洽。
霍老爸光看臉,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但本人其實并不沉穩,坐了一會兒就已經想出去了。
霍媽媽左看右看,發現對面的兒子并不心虛,看着反倒很不耐煩,熟悉的面孔,一點兒也不可愛。
“我聽說你最近上班很不積極,天天在家辦公。”
老闆嘲諷地看了一眼這兩個遊手好閑的家夥,“就是不想上班。”
“你這樣可不行啊,想當初,我和你爸……嗯……就是很不容易。”霍媽媽一時之間想不到自己和丈夫有什麼卓越的貢獻,心虛之下,聲音更大了,“反正你再這樣,可是不行的。”
老闆:“哦,那我不幹了,你們回來接班吧。”
霍老闆立刻妥協,“别說氣話。”誰喜歡上班啊。
霍媽媽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漏洞,補救道:“我們今天來主要是看看你,不是讨論工作的。”
老闆對這兩個前兩天還因為汽車不戴頭盔被交警抓住,連發三條朋友圈的人的責任心有多強不抱希望,心裡還牽挂着樓上的胡星,敷衍地說:“我好得很。”
“你前段時間出了點問題嗎?最近控制的怎麼樣,還很亢奮嗎?”
老闆收回看向樓上的視線,凝視着這兩隻狗,“這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霍老闆并不慚愧,“哦,現在呢?”
老闆淡淡地說:“現在差不多好了。”
作為一隻精力旺盛的狗,老闆隻能把這股沒處發洩的勁頭耗費在工作上,但是半年前,情況逐漸失去控制。
他晚上隻能睡三四個小時,其他時間都非常的亢奮,連007都解救不了他,還時常想變成狗,自由的徜徉。
但是老闆是一隻生下來就會換形的比格,對這種沖動非常陌生,朋友建議他采取原始的辦法,早晚多遛遛。
遛廢了六個助理,胡星終于上任了。
從她接受比格以來,比格的病情得到明顯的緩解,最近已經完全不想變成狗了,晚上要是有貓相伴,還能睡得非常踏實。
霍媽媽聽到兒子的麻煩差不多被消滅了,就松了口氣,他們也不是很沒心沒肺的父母,實在是狗的親緣觀念淡薄,他們又是狗性難移。
“那你現在帶那個女孩兒來和我們見見,這親事就這麼定了,不然之後我和你爸恐怕沒時間。”
老闆表情終于有了變化,他呼吸重了些,無奈地說:“我和她還沒确定關系,用不着說這些。”
況且胡星是隻貓,這個情況比較特殊,跨物種的戀情實在羞澀。
“你就說你爸快不行了,臨走前最後的希望就是看一看兒媳。”
霍老爸面色紅潤,非常同意老爸的安排,他們最近短劇看多了,對這種橋段非常感興趣,現在恨不得原地表演一段。
老闆嘴角繃得很直,“臨死前想看兒媳孫子的,都很變态,自己照照鏡子得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發現已經和父母浪費了一個多小時。
“好了,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沒有的話可以走了,我現在有點忙。”
霍媽媽和老公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能不能加點生活費~”
兩人一起吼,聲音大得都有回音了。
老闆不為所動,這兩人每個月拿錢不幹正事,總是去參加什麼極限運動。
以他們的身體素質,安全問題不是特别值得擔憂,但是兩狗極其虛榮,動不動就想着破紀錄,實在很難給他們的瘋狂掃尾。
老闆:“寫一千萬字的申請書給我。”
霍老爸勉強讀完了大專,霍媽媽勉強讀完了本科,主要是拿錢吊着,這兩隻比格隻能忍氣吞聲地讀完書,結婚後立刻生孩子,轉移責任。
寫申請書還不如讓他們變成狗去找倒黴蛋養活。
可惜名聲在外,撿到比格的好心人從不把他們帶回家,會想方設法找到他們原來的主人,生怕砸手裡。
這把戲玩得多了,老闆的臉面盡失。
但他不是什麼底線很低的老實人,他雖然不得已要養兩隻比格,但是對于同樣身為比格來說,這任務就不算非常難了。
胡星在老闆房裡躺了兩個小時,被纾解的欲望又有卷土重來之勢,她從床上下來,把衛衣帽子扣上,本來想就這麼出去,但是實在不想和其他人再解釋,又把尾巴卷到右大腿上,理直氣壯地打開卧室的門。
開門的聲音很小,但就在她拉開門的那一瞬間,樓下的三人齊刷刷地看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胡星從老闆的父母裡看出求救的意思。
她本來想關上門,但是老闆立刻站起來,往她這邊走來,蹙着眉。
父母什麼的,看得多了他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