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出差的第二天,想他。
胡星從床上醒來後,有種怅然若失的感覺,明明周圍是溫暖的、包容的,連氣息也是她所熟悉的,但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話,卧室也顯得空曠,一個人睡在這裡,更是被寂靜環抱。
看時間顯然是沒必要的,反正今天也沒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她甚至可以不起床,賴床一整天。
貓把被子墊在下巴上,四肢在被子裡面來回滑動,和床單親密的接觸,讓她有一種在和床擁抱的錯覺。
她閉上眼睛,嗅着鼻尖因為滑動帶起的氣流中那點親切的味道,幻想她躺在老闆身上。
純潔的幻想。
作為一隻貓的想象。
無意義的舉動持續了十多分鐘,她才停下,又感到一陣疲憊,于是她側身躺着,面向窗戶所在的方向。
厚重的簾布被晌午的陽光砸出裂隙,胡星在朦胧的光線了想起了物理知識。
因為玻璃特殊的原子排列方式,所以使得光可以透過玻璃,進而穿過布料的縫隙,抵達到她的眼前。
一想到這裡,就無法心安理得地繼續賴床了。
叫醒她的不是鬧鐘,不是寂靜,而是高中物理。
胡星在心裡倒數計時一分鐘後,才鄭重地起床。
她幻想卧室之外,老闆正忙碌在廚房,準備早餐,或者是午餐。等她洗漱完畢,老闆就會敲響房門,帶她下去,然後他們面對面吃飯,不在乎食不言寝不語,小聲的聊天。
窗簾向兩邊退去,窗外陽光高照,今天是個大晴天,隻不過溫度頗低,光線也有一種冷感,太陽大概類似于冰箱裡的燈。
她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有意識讓自己的動作慢下來,嘗試利用相對的原理,快速地度過隻有自己一個人的一天。
睡過頭,早餐自然也被遺忘了。
貓從衛生間出來後,揉了揉肚子,饑腸辘辘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非常有生機。
胡星走出老闆的卧室,比卧室裡更空曠的安靜向她襲來。
幻想裡的老闆自然是不存在的,幻想中的做好的早餐也是毫無蹤影的。
貓輕車熟路找到老闆放貓糧的地方,用定制的貓碗盛了半碗後,端着它下樓,熱了一份牛奶,倒進貓糧裡。
這種吃飯比較小衆,但做法很普通,牛奶泡什麼不是泡呢。
胡星用勺子慢悠悠地給自己喂食,安撫自己寂寞的肚子。
“星星……”是她熟悉的聲音。
胡星擡頭,扭頭看向那個監控的位置。
“在吃飯嗎?”
老闆準時上線,看着貓一個人坐在餐桌前,抱着一個小碗吃飯,沒忍住就出了聲。
胡星把碗放在椅子上,端着椅子來到熟悉的地方後,拿起碗坐下,看着監控的方向點頭,大聲說:“是的。”
說完,就大吃一口,像一個不太合格的吃播,吃完也點評了兩句,“美味嗷~”。
“午餐就吃牛奶泡麥圈嗎?”老闆看得不太清楚,但還是覺得這樣的吃法有些敷衍了,“還想吃其他的嗎?”
胡星也不否認,嚼着因為泡久了不太脆的貓糧,直白地說:“想吃你做的飯。”她一點兒也不懂委婉,不懂客氣。
老闆語塞,頓時愧疚。
“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胡星看了看窗外的天氣,思考後說:“我要洗衣服,明天就要開學了。”
“你會洗嗎?”
“洗衣機應該會。”
老闆想叫人□□,“等我回來洗不行嗎?”
貓揮揮手,“算了吧,太晚了。”
她也沒有很多髒衣服,隻是放寒假前洗的校服放久了,不怎麼香了,貓覺得不好,要拿出來折騰一通。
老闆看她微微擡起頭,喝掉最後一口奶,還有些意猶未盡。
他看着看着就發現了不對勁,這碗是他給貓咪裝貓糧的碗。他定制了很多貓碗,每一個都有用處,胡星吃東西的碗有五六個,但這個絕對不是。
“你剛剛在吃什麼?”
貓舔舔嘴巴,若無其事地說:“巧克力味兒的麥圈。”
老闆安靜了三秒鐘,又檢查了一邊自己的行程安排,對接下來的幾天非常憂心。
這個家沒他也不行。
他在手機上點了幾個外賣,都是胡星平時想吃,但老闆限制的菜,現在他難得大方,都給她上了。
胡星抱着空碗,看着拐角的監控,表情認真,在老闆的注視下,慢慢比了耶。
比完,自己好像有點尴尬,咧嘴笑了,又把椅子放回原位。
“你吃的什麼啊老闆?”
沒人回答,她又喊了句“老闆?”。
“哦,吃了,剛剛吃。”
答非所問,但貓也不是很在乎細節。
胡星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居然吃飽後又有些困,于是和老闆告别,打算休憩一會。
雲養貓的缺點就在這裡了,完全無法控制貓咪的動向,他隻能看着她吃飯、睡覺、勞動、學習。
胡星說是困了,倒也沒有回去倒頭就睡。
她整理了幾件衣服,還從自己的衣櫃裡找到幾件老闆的衣服,這些衣服的來曆她心知肚明,所以一股腦地卷在一起,丢進洗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