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兩步,眼下垂,沉默不語,兩隻手交疊扣在一起,用大拇指搓着手背鼓起的青筋,嘴唇發緊地抿着。
身影靜靜立在她面前,褲腿寬大卻明顯短了一截,腳踝露在外面,帆布鞋洗得發白磨損,已經不合腳,他不舍得花錢重新買,索性一直穿。
冬天也穿這雙,腳都凍僵了也不肯買雙新的,有天見他手裡拎着鞋盒,打開來看是買給她的毛絨靴。
自以為是地對她好,她一點也不會對他感恩戴德。
程琅問:“你有話要說?”
“沒有就去給我倒洗澡水,嘴上全是你的口水。”
他沉默不語,擡起頭,目光定在她的唇上,粉色的,像花瓣,柔和的弧度被他用舌尖勾勒過,唇瓣像飽滿的橘肉,他含入濕熱的口腔小心地咬,末了又用舌頭舔。
程舒想到别人也這樣親過她,用舌頭舔她,心髒就像被擰緊的濕抹布,皺巴巴的,很難受,胸口的酸脹從喉嚨蔓延上來,在嘴裡擠作一團,他好想吐。
他知道程琅以後會談戀愛,之前隻覺得是十分遙遠的事,從沒去細想過,看到站在她身邊的男生,才開始仔細思考起這件事。
他眼神哀傷地看着她,程琅離開回了房間,幽幽的目光也随着她消失的背影而收回。
手攥成拳頭,心髒被無形的力量拉扯,他無法想象程琅步入婚姻的樣子——她會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庭。
他呢?
他隻是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
肥皂打出泡沫将他的掌心全部浸潤,細緻到指甲的縫隙,他的指甲是貼着肉,沒有多餘部分,手指比正常人的長,勻稱纖細,清洗到第四遍,才拿着毛巾把手擦幹。
走出衛生間,眼前是緊閉的房間門,程舒推開門走了進去。
“水放好了?”程琅坐在床上,打了個哈欠,校服沒換,狀态有些松散。
“沒。”
他忽然走近,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程琅擡起腿踢他,臉色不悅,嫌棄道:“我不是叫你去倒洗澡水嗎?幹點事都幹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胸前有她的鞋印,程舒拍了拍,卻沒在意,身體略微往上,嵌進她□□。
額頭抵在她腹部上,體溫透過衣物傳來,他的臉被擋住,讓人看不清表情,醞釀的情緒頃刻間釋放出來。
“不要别人,隻要……”
他聲音小,後面說的話聽不清,不過很快又重複了一遍,喃喃地道:“隻要我和小寶兩個人。”
程琅感覺莫名其妙,罵他:“程舒你完了,你腦子被摔壞了,本來就蠢,現在更是蠢上加蠢。”
眼前籠罩下陰影,程舒的身體壓了上來,她被迫倒在床上,手腳并用地對他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