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裡嗎？”他邊說，邊用手指靈活地在她肩膀上按來按去。

他按到穴位，程琅往後倒在椅子的靠背上，哼哼了兩聲，“繼續。”

台燈的光線襯得她臉部線條柔和異常，可能是太累，她的眼皮打起架，沒多久，意識就模糊起來。

“小寶。”程舒小聲地叫她，她腦袋一歪，被他的手掌托住，毛茸茸的發絲貼着他的手心，他這才發現她睡了過去。

他心髒砰砰直跳，低下頭，在距離她的嘴唇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住，她閉着眼，呼吸打在他的鼻尖，溫溫熱熱的。

隻有在這種時候，程舒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是屬于他的，沒有手機裡突然出現的消息吸走她的注意力，更沒有那個人，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人怎麼能如此貪婪，又無恥到那種地步。

想到這，他的指節就被捏得泛白，極力壓制自己因憤怒而逐漸急促的呼吸，俯下身去，含住她的下唇，動作輕得仿佛打濕的羽毛掃過她的嘴唇，怕吵醒她，所以隻是淺嘗辄止。

用别人的手機去發騷擾短信，是他對喬裕然的報複。

[賤//人、騷*]

他用自以為的最不堪入目的詞語，手指顫抖地複制粘貼了十條，發出去沒多久，他就收到喬裕然的回複——我知道你是誰。

仿佛有人在無形中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他緊張地把所有消息都點擊删除，接着把手機還給别人。

知道又如何？喬裕然有什麼證據證明那是他？還是說他要去告狀。他是有些怕的，可他實在太生氣，做完那些，他手腳都是冰涼，又做了一夜的噩夢，第二天，他安然無恙，于是将那件事抛之腦後。

事後回憶起來，他隻有慶幸，沒有後悔。

程琅眯了會，睜開眼的時候，程舒的臉近在咫尺，她緩了緩神，目光聚焦在他錯愕的表情上。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她說。

程舒茫然，“什麼？”

“夢見你不聽話。”她并未告訴他夢的内容，就将手伸向他的臉頰。

他的樣子很呆，似乎感受不到疼痛，等到她松開，那裡已經變得通紅。

她在暗示他嗎？是不是被她發現了……程舒無意識地咬起嘴唇，眼睛不安地轉向别處。

“騙你的。”程琅摟住他脖子，湊近去親了他一口，“我沒有夢見你。”

程舒轉過頭來，臉白了又紅，紅得像猴子屁股，聲音裡帶着哭腔，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因為害怕被她發現，還是她的吻。

可能兩者皆有。

“小寶……”

她話鋒一轉，說:“沒夢見你，夢見了别人。”

他立刻追問:“誰？”

程舒發現自己太容易被她的話左右情緒，她又恰好喜歡捉弄他，很壞很壞，是她把他變成這樣，變得敏感到連别人出現在她的夢裡都要介意。

“你猜。”程琅摸摸他的臉，又親過去，他伸出半截舌頭，可她馬上縮回身體，讓他看起來像個小醜。

但他不生氣，隻是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她又指責起他:“程舒，我做夢沒夢見你都要吃醋，你怎麼那麼小氣啊。”

他有些難過，繼續追問:“是誰？”

她不說，這次捧起他的臉，腳尖一點，結結實實地吻住他，嘴唇貼得密不透風。

他無法得知了，因為她根本沒做夢。